自從七夕那一日回來以後,傾顏便整日懨懨的,懶得見人,將那些嬪妃新秀都丟在一旁,後宮的事情照舊交給慕容執,她隻是整日陪著天佑,雖然隻是幾個月大的孩子,竟然已經懂得識人了。
天佑睡醒了,圓滾滾的大眼睛到處轉悠,仿佛在尋找著誰,轉了幾圈似乎沒有見到想要找尋的人,憋著嘴就要哭的樣子,軟軟的身子立刻被傾顏摟到了懷裏,待看清了是誰抱著自己,小臉立刻嘻嘻地笑了起來,仿佛剛才要哭的不是自己。
“娘娘,小皇子似乎更粘您了。”香絮說著這話,眉頭卻是輕皺了起來。
小皇子現在每日都要睡在娘娘的身邊,一離開娘娘誰哄他都不肯睡,就要大哭大鬧,有幾次皇上晚上過來,都因為小皇子的哭鬧無奈之下悻悻而歸。聽說因著娘娘的冷淡,皇上如今開始寵幸起了幾個新進宮的貴人常在,尤其是那個之前和皇上自幼相識的盧常在,這一個月都上了皇上的龍床好幾次了。
“這樣不好麼?”傾顏狀似無意地隨口說了一句,將手指塞到天佑的手中,陪他玩得不亦樂乎,小家夥見自己折騰半天都抓不到傾顏抽離的手指,忍不住嘴一癟又要哭了,傾顏連忙讓他抓著自己的手指,他立刻破涕為笑了起來。
小孩子的世界,永遠這麼單純,容易滿足,容易快樂。
“娘娘,盧常在已經被皇上晉升為貴人了,如今正是得寵,還有惜婕妤近日也勢頭正旺,隻有娘娘您,自從進宮以來還沒有,服侍過皇上就寢。”香絮小心翼翼地看著傾顏的臉色,見她似乎沒有怒意便大著膽子說下去,她發現傾顏的個性其實很好拿捏,在她身邊做事,隻要沒有異心,就算大著膽子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她也不會責怪,不會像其他宮的嬪妃那樣,屢屢責打宮人。
“香絮以為,皇上對本宮如何?”傾顏今日心情不錯,便多說了幾句。
“皇上對娘娘自然極好。但凡宮裏有些什麼上等的東西進貢,甚至未進皇上那邊就先送來了雅鸞宮給娘娘挑選,隻要是娘娘不喜歡的東西從來不會出現在娘娘的麵前。”香絮仿佛如打開的匣子一般絮絮叨叨了起來,“之前娘娘懲罰了那幾個嬪妃,皇上一句話都不說,甚至娘娘將雪嬪娘娘帶來宮裏,皇上也隻是順著娘娘。奴婢說一句大不敬的話,皇上如此,根本不像一個皇上所為。”
傾顏將天佑抱了起來,走到軟榻上,取來一些糖水喂給他喝,小家夥安靜地喝著糖水,大眼睛依然盯著傾顏不放,生怕她趁著自己喝糖水的時候離開。
“你以為,這就是皇上的恩寵?”傾顏淡淡地笑了起來,一臉的素顏卻比其他宮裏那些娘娘們精致的妝容都好看了許多,她如今設了宮障,沒有她的允許誰都不許進入雅鸞宮,除了皇上,其他嬪妃誰都不許進入。
倒是慕容執,三天兩頭往這邊跑,和侍衛都混熟了,他們也都知道這位執淑妃是他們娘娘的閨蜜,便自然地沒有將她列入需要通報的名單之內。
“娘娘以為,這不是皇上的恩寵麼?”香絮有些不明白地看著傾顏,自古以來,女子以色侍君,努力地爬上高位,努力地讓皇上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地時間長一些。
“你以為,一個女子,能在皇帝的心裏停留多久?”傾顏一邊為天佑擦拭著嘴角,一邊淡淡地說道,“想要成為皇上珍惜的人,並不是成為他深愛的女子,而是成為能夠讓她尊重的女子,但是從來沒有人懂得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