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玨臉色一僵,又怕她真的生氣,愣是不敢跟著一起走了。
好不容易能擺脫異常纏人的沈丞玨,季涼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禮貌地向路過的侍應生問到了洗手間所在位置。
她被沈丞玨弄得心裏有些堵,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被簇擁在人群中的傅雲崢,始終分出了一絲注意力在季涼西身上,此時見她離開了卡座,便神色自若地朝周圍的人舉杯。
“抱歉,我先失陪一會。”
隨後,他不動聲色地往洗手間方向走去,遠遠地跟在季涼西的身後。
季涼西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意外地在外麵的走廊看到了傅雲崢。
他如鬆柏一般佇立在牆邊,整個人看上去安靜又柔和,而且像是在等了她許久一樣。
季涼西不禁失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那種感覺,說不定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可能不是在等她呢。
她剛想去和他打招呼,就看到他抬眸看向自己,“涼西。”
季涼西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學長,我很開心能在這裏見到你。”
“我也很高興。”傅雲崢笑了,然後略帶遲疑地問,“涼西,你這些天還好嗎?”
沒能把她置於安全的地方,傅雲崢覺得又愧疚又無奈,就連這簡單的關心都夾雜一點懊惱的情緒。
季涼西倒是淡然地回答:“我挺好的,沈丞玨他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他貌似比以前收斂多了。”
傅雲崢眼底閃過若有似無的落寞之意,指尖無力地攥了攥,“對不起,是我不夠……”
“學長,你很好。”
季涼西不願讓他繼續說下去,在她心裏傅雲崢為她付出的遠比其他人要多,她不忍心見他內疚。
她的善解人意讓傅雲崢微微蹙著眉,心髒都在輕輕發顫。
而意識到自己沒法直接把季涼西帶走的這個事實,他更深刻承受了心酸和挫敗的雙重壓迫。
他壓印著內心的痛苦,勉強地勾起嘴角,安慰道:“你在沈家要好好照顧自己,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先不要把奶奶接回去了。”
“奶奶在養老院過得很好,那裏的醫療和護理條件是最優秀的,我派了人私下守著她,你不必擔心。”
傅雲崢隻想讓季涼西心情放開一些,不停地寬慰她,免得她總是惦記著季奶奶,反倒影響了自己的身體恢複。
沒有預料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傅雲崢還是不遺餘力地關心和幫助自己,季涼西感動得快要熱淚盈眶。
她的胸膛裏隱隱發燙:“謝謝學長,有你幫忙照看奶奶,我很放心。”
想起剛剛看到的女伴,季涼西疑惑地問了傅雲崢。
傅雲崢平靜的臉上罕見地泄出了微不可見的緊張,連忙和她介紹了阮頌婷的身份,並解釋說是傅老爺子給自己安排的女伴。
季涼西聽完他描繪的情景,會心地笑了笑,同時對阮頌婷多了一分好奇。
附近偶爾有人經過,不著痕跡地用目光巡視一圈,更有好事者幹脆大咧咧地瞅著他們。
兩人旁若無人地交談,絲毫沒有回到宴廳的意思。
在卡座等待多時的沈丞玨,左看右看都還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內心不由自主地升騰起強烈的焦躁。
方才他一個人坐著的時候,沈白容就拉著譚飛白過來找他聊天了,很快危鴻屁顛屁顛地隨著沈白容而來,甚至貼著她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譚飛白有意無意地瞪了他幾眼,結果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鬧得他鬱悶地仰頭灌了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