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其實我……”
白子星剛開口說話,突然旁邊臥室的門簾一挑,林秀走出來,臉色冰冷地說道:“你既然醒了,就走吧。”
白子星看著她,眼神裏充滿著歉意,歎了口氣。
他雙手扶著瞪著,奮力的撐著身子想要起來,但是因為昨天流了太多血,身子虛弱的厲害,根本動彈不得。
但是林秀的眼神裏,卻充滿著堅定。
他不走,林秀是不會同意的。
白子星也不說話,緊咬牙關,雙臂用力,上半身好不容易撐起來,結果因為凳子太窄,他一下子滾到地上,正好後背著地,傷口頓時迸開,血再次流出來,很快便滲透了衣服。
“啊!嘶——”白子星忍不住慘叫一聲,倒吸一口冷氣。
“年輕人,你怎麼樣,沒事吧?”秦氏上前扶著他,驚問道。
白子星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林秀,衝秦氏淒然一笑,道:“大娘,我沒事,我能行!”
說著他推開秦氏,在地上爬著,一直爬到門口這才扶著門框站起來。
血滴在地上,彌漫著淡淡的熱氣。
他費力的轉過頭來,看看秦氏,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林秀臉上,嘴巴張了張,剛要說話,林秀立刻開口道:“滾!馬上滾!”
“哇啊哇啊……”
孩子的哭聲從臥室裏傳來。
林秀惡狠狠的瞪了白子星一眼,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你馬上走!”說完,她轉身朝臥室走去。
很快,孩子的哭聲停止了。
白子星扶著門框,看著掛著門簾的臥室,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秦氏走到外麵,從廚房裏拿出一根長短粗細都比較合適的棍子,遞到白子星手中,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我女兒有什麼瓜葛,但是既然她不想看到你,你就走吧,拿這跟棍子撐著點。”
“謝謝大娘。”
白子星接過來,雙手緊緊抓住棍子,撐在地上,一點點朝前挪動著。
看著他顫抖的甚至,秦氏歎了口氣,剛要轉身進屋,突然白子星叫住她,“大娘,麻煩您老人家過來一下。”
秦氏問道:“還有事嗎?”
白子星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枚黑色令牌遞給她,說道:“大娘,這是我的令牌,以後要是你們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難事了,可憑這枚令牌去縣衙,找縣令大人幫忙。”
秦氏心中一驚。
她們一輩子都是小老百姓,一輩子就在這小山村裏生活,村裏的裏正對他們來說就是天大的官了,縣令這種級別的官,他們平時想都不敢想。
白子星的一塊令牌能夠讓縣令幫忙,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秦氏沒敢伸手去接。
白子星見她害怕,便把令牌塞到她手裏,道:“大娘,你放心,我不是壞人!”
說完,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臥室的那扇窗子,用力一咬下唇,快步離開。
但是他的傷太重了,再加上傷口再次裂開,結果還沒走到大門口,“噗通”一聲又昏了過去。
秦氏趕緊跑過去。
“你醒醒,你醒醒啊!”
“老嫂子,他這是怎麼了?”李正跑過來蹲下一看,二話不說抱起白子星就朝屋裏走去,放在板凳上,衝跟在後麵的秦氏說道:“老嫂子,有熱水嗎?”
“有。”秦氏說著去準備了一盆熱水還有毛巾過來。
李正解開他的衣服,為他清理了傷口,又把昨天朱大夫留下的藥給他敷好。這才鬆了口氣,衝秦氏問道:“老嫂子,他這是怎麼了?”
“唉——”秦氏歎了口氣,想了想,把林秀對他的態度說了一遍。
“秀兒?”李正沉吟著,衝著門簾問道:“秀兒,他到底是什麼人?和你有什麼仇恨?要是他不是好人的話,我這就回村裏叫人把他抬走。”
臥室裏沒有動靜。
秦氏說道:“裏正,你看這該怎麼辦呢?”
李正想了想,說道:“關鍵現在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三叔,我不想看到這個人。”林秀抱著孩子從屋裏走出來,衝李正說道。
“秀兒,你認識這個人?”
林秀麵露悲憤之色,沉思良久,點點頭。
“那他是誰?是哪兒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李正接連問道。
“三叔,我求求你把他弄走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他就是個畜生!”林秀說著,眼淚在眼眶裏不停地打著轉。
見林秀這樣,李正趕緊隻好說道:“那好吧,我這就回村裏去叫人,帶他離開。”
說完李正起身出去,在村裏叫來五六個年輕人,趕著驢車過來,把白子星抬到驢車上,又把朱大夫留下的藥帶上,趕著驢車回了村。
秦氏從大門口轉身回來,進了屋,突然聽到一陣“嚶嚶”的哭聲從裏屋傳來。她趕緊跑進去,果然看到林秀正抱著孩子,低頭啜泣著,豆大的淚珠撲簌簌滴落下來。
秦氏走過去坐在床頭,攬過林秀的脖子摟在懷裏。
“娘……”
“哎。秀啊,別哭了孩子,沒事了,沒事了,啊。”秦氏安慰著她,眼圈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