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侯大戶賺的都是黑心錢,卻沒料到他竟然欺負到人家孤兒寡母身上,雖然薑浩算不上什麼好人,可至少“踹寡婦門,挖絕戶墳”的事是從來都沒幹過,頂多也就是貪一些小恩小惠的。
他怎麼都沒料到表哥竟然趕出這種事情,心徹底涼了。
薑浩起身就要離開。
侯大戶趕緊站起來攔住他,陪著笑臉說道:“表弟,表弟,哥哥知道錯了,你快告訴哥哥,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啊?你給哥哥我出個主意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得罪了那樣一個大人物!”
薑浩無奈,隻好說道:“既如此,隻好你親自去向他道歉,若是他能夠原諒你,可能侯家還有一線希望,要是他不選擇原諒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薑浩邁步離開,出了房門,薑浩突然停下腳步,輕歎一聲,頭也不回地說道:“捅了這麼大的婁子,我也幫不了你了。”
連巡撫大人都惹不起的人,縣令大人在他麵前都要誠惶誠恐,薑浩根本連見一麵的資格都沒有。
“表弟,你陪我去一趟,行嗎?”侯世昌哀求道。
薑浩搖搖頭,邁步離開。
就在這時,突然侯金英從後院走過來,和薑浩走了個碰頭,當即笑著打招呼道:“表叔,您怎麼不吃飯就走啊?”
薑浩對這個表侄女可沒什麼好感,再加上現在心情很壞,對於她的招呼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腳步並未停下,很快便消失在侯家的院子裏。
看著薑浩遠去的背影,侯金英眉頭微微一皺,邁步走進屋子。
此時候大戶正在發愁,見侯金英進來,隻是點了點頭。
“爹,表叔是怎麼了?我給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侯金英衝侯大戶問道。
侯大戶歎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侯金英的眼睛瞪到極大,倒吸一口冷氣,喃喃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啊?”
“唉——金英啊,一開始我也以為這不是真的,可誰知事情還真就是真的,你表叔就因為這,才生氣的。”此刻的侯世昌哪兒還有往日的那種風采,情緒低落到極致,過去那種囂張跋扈的姿態也消失了。
侯金英思索片刻,說道:“爹,我認為表叔說的對,要保住侯家,現在唯有你親自上門給他道歉,我相信爹的能力,隻要是你親自去道歉,說不定就可以讓他鬆口,隻要他原諒了你,我們侯家就還有機會。”
“讓我去給他道歉,爹這張老臉以後往哪兒擱啊!”
“可是爹,你也得為侯家想想啊,你不去,隻可能保住一時的臉麵,說不定過幾天縣衙甚至府衙就來人把侯家給封了,到時候你一樣沒麵子。而你現在去向他道歉,隻要是他原諒了你,至少還能保住侯家。”
侯大戶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半晌無言。
“要是侯家被封了,恐怕我就會成為第二個林秀,爹,你難道真的願意看著我在蘇家過那種被天天打罵的日子嗎?”侯金英再次問道。
“唉——罷了!我去!”侯大戶說著,臉上露出淒然的笑容,脫下上衣,光著膀子,去廚房找了一把荊條背在後背上,緊緊咬著下唇,出門邁開大步朝鳳凰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