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邵掌櫃真厲害。”
老鄭的這話,表麵上看著是誇邵宣,實際上,話音裏充滿了不屑和反感。
老李當然聽得出來,他嗤笑一聲,什麼都沒說。
那些拉青菜的馬車陸陸續續都來到老鄭早點攤上吃飯,不一會便坐了20幾個人。
“你今天帶了多少?”
“30斤,頂天了,要是再多了,林姑娘那邊可就查出來了。”
“我們飯館小,隻能多帶10斤,就這10斤,林姑娘還盤問了好久呢,我差點就說漏嘴了。”
“唉——算了,別發牢騷了,難道你們沒聽說嗎,昨晚老張拎著東西去邵家,結果連人帶東西都被扔出來了。”
“是啊,今天早晨,就沒見張家飯館的人去拉菜。”
……
丁超和薛建越聽越憤怒。
以前,他們在玉峰山上殺人越貨,打家劫舍,做的那些事情在當時看來都是很自然的,可是現在他們聽了邵宣做的事,卻恨不得立刻把邵宣給殺了!
“怎麼辦?”薛建低聲問丁超道。
丁超喝了一口粥,眼珠一轉,道:“先別惹事,再聽聽,然後跟著這些人看看他們把菜都送到什麼地方。”
“行,他奶奶的,照小爺我的脾氣,真想現在就回去把邵宣那狗日的給活劈了!”薛建生氣地說道。
“放心吧,有咱兄弟在,那小子得不了好。”丁超笑著說道。
一炷香功夫過去。
那些拉菜的人很多都已經吃過了早點,可是都坐在那裏等著,誰都沒離開。
應該是在等什麼人。
後麵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大約一炷香的功夫過去,最先來到的老李抬手抹了一把嘴,輕咳兩聲,道:“都到齊了吧,那跟我走吧。”
老李說完趕著車朝鎮裏走去。
後麵那些人別管吃完的沒吃完的,都趕緊起身趕車跟上去。
“哎,老板,他們這都是去哪兒啊?”丁超衝老鄭問道。
老鄭頭也不抬地說道:“還能去哪兒啊,還不是去邵家的糧食鋪嘛。”
“糧食鋪?這些菜不應該拉到各家的飯館裏去嗎?”薛建故作不知地問道。
“唉——小夥子,你們是外地來的吧,這事就別問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老鄭收拾著桌子,沒再多說話。
丁超和薛建付了錢,上馬來到長梁街路口,找了個地方下馬等候。
果然不一會,有一輛馬車從街口出來,朝著鎮子東麵的方向走去。
丁超道:“我跟上他,你跟後麵一個,待會我們去鎮口彙合,一起回去。”
薛建點點頭,正好這個時候又一輛馬車出來了,丁超和薛建上馬,各自跟上。
馬車停在春風酒館門口,車夫下來上前敲敲門,很快裏麵的夥計出來打開門,二人一起把菜卸下來,搬進酒館裏。
“哎哎哎……大柱,今天怎麼就拉來這些?林姑娘那邊沒菜了嗎?”
一個30多歲,穿著樸素的中年男子大聲說著,從酒館裏走出來,生氣地衝車夫問道。
車夫把最後一筐魚腥草卸下來,歎了口氣,道:“掌櫃的,原本我們拉的是足數的,也給邵家帶了30斤,可是結果去糧食鋪卸貨的時候,邵掌櫃的非要把我們的菜也每樣多搬下去一筐,唉——”
“什麼?!他憑什麼要把我們的也卸下去啊?我們答應替他帶菜,那可是實現都講好的,他憑什麼把在咱們的也卸下來?”
“掌櫃的,我也這樣對他說的,可是他根本不理我,直接讓夥計往下搬,我再要多問,結果被他重重扇了一巴掌,你看看我這半邊臉,到現在還腫著呢。”
“真是豈有此理!我找他去!”掌櫃的怒火衝天,邁步就要離開。
結果大柱伸手攔住他,搖著頭說道:“掌櫃的,算了吧,張家昨晚都成了那樣,咱們好歹還能開下去,咱惹不起邵家啊。”
掌櫃的頓時愣在當場。
是啊,大柱說的對,邵家他們可惹不起啊。
“唉——真是不知道為什麼,邵老夫子德高望重,可為什麼卻有這麼一個兒子啊!這,這,我們的菜不夠了,今天還有兩家預定了十幾桌酒席,可怎麼辦呢?”掌櫃的哭喪著臉問道。
大柱說道:“掌櫃的,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邵宣這樣做,為的就是讓我們去他那裏買高價菜啊!”
“買高價菜?”
“是啊,而且不隻是咱們飯館,其餘的幾家飯館的菜,都被強行扣下了。”
掌櫃的倒退兩步,微微搖著頭,問道:“高價菜,多少錢一斤啊?”
“比咱們從林姑娘那裏買的價格貴兩倍啊。”
不遠處,丁超聽著這話,恨得牙根癢癢,心想當年的玉峰山和現在的邵宣相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啊,這才是真正的搶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