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落下,曲尚書、曲文昭、劉縣令以及鎮守帶著人,走進大廳。
縣衙的捕快當即上前,不由分說把邵老夫子押起來。
邵老夫子掙紮著,大聲吼道:“不!不!你們不能抓老夫!老夫是玉瓶縣令的老師,是當今皇上的朋友,你們不能抓我!不能抓我!”
劉文桓上前兩步,看著邵老夫子笑了笑,道:“可你涉嫌辱及當今聖上,乃是欺君之罪,就算你是我的老師,可這麼大的罪名,我也隻能抓你!”
“不,不,縣令大人,賢契,不要啊!不要啊!為師知道錯了,為師錯了,俗話說人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縣令大人,求求你放過我這一次吧,我一定改正!一定改正!”邵老夫子當然知道他那一句話所帶來的影響有多大,而劉縣令說的很對,欺君之罪,誰都無法替他隱瞞,所以他隻能認罪。
鎮守上前說道:“邵老夫子,如果人人都和你一樣,說幾句辱罵當今聖上的話,然後再認罪求饒,那麼本朝之中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效仿了?那麼試問君威何在?你心中又置聖上於何地?”
“這……”劉縣令衝看著鎮守,有些為難地說道:“鎮守大人,邵老夫子在本朝之中畢竟有些名氣,況且,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老師,要不……”
曲尚書也上前說道:“行了老家夥,他剛剛言語間有些過失,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就不要再揪著不放了,再說了他已經有了改過之意,我們就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鎮守轉頭冷冷撇了邵老夫子一眼,道:“改過?嗬嗬,你能改嗎?”
“能!一定能!隻要大人放過我,接下來的日子裏我一定用心贖罪!”邵老夫子趕緊保證道。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但是你也要讓我看到你的誠意。”鎮守大人說著,四下裏看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曲尚書身上,他說道:“這樣吧,你把文昭投資的錢在明天天黑之前,全部還給他,我就相信你能改過自新,若是你辦不到,那麼我還是要把你收押治罪!”
聽了這話,邵老夫子緩緩看向曲尚書,愣在那裏。
曲尚書麵無表情地說道:“老朋友,何至於如此啊,想當年你在京都時,我們之間喝酒談心,詩詞歌賦出口成章,那個時候多好啊,可是如今你和我之間為什麼成了現在這樣?難道你自己就沒想過嗎?”
“嗬嗬,嗬嗬嗬……”邵老夫子無奈地笑著,搖搖頭,道:“行了,別說這些風涼話了,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放心吧,我就是砸鍋賣鐵,明天我也會把銀子全部還給你!”
曲尚書說道:“好,看在各位大人的麵子上,我就再給你一天的時間。”
大家陸續離開,最後大廳裏隻剩下張師傅和邵老夫子二人。
“老夫子,我……”張師傅說著,從懷裏掏出兩張皺巴巴的銀票遞過去,道:“這是我這些年在福滿樓領取的工錢,總共200兩銀子,雖然是杯水車薪,可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拿去吧。”
邵老夫子趕緊擺手道:“不,老張,這怎麼行呢,這可是你的全部家底啊,你一家人還要靠這個生活呢,我不能要!”
“老爺!你就拿著吧,要不是你當年救了我,我們一家恐怕早就餓死了,正是因為有了你的相救,我才多活了這麼多年,值了!你一定要收下,老爺,你就收下吧!”張師傅哭著說道。
但是無論他怎麼說,邵老夫子就是不要。
“可是老夫子,就隻有明天一天的時間了,您到哪兒去弄那麼多銀子呢?”張師傅最後還是把銀票揣到懷裏,哽咽著問道。
邵老夫子苦笑著,眼裏含著淚水,道:“看來,恐怕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了,這福滿樓,就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