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去哪兒?”林秀強壓內心的怒火,淡漠地問道。
林鬆低著頭,道:“我回老家,家裏還有幾畝地,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哦,那你走了之後呢?我這邊的事就可以解決了嗎?”
“……”林鬆說不出話來。
林秀說道:“作為一個男人,出了事就知道逃避,躲閃,我問你,你一走了之沒事了,眼不見心不煩,甚至可以用這種方法來安慰自己,說自己已經給了自己懲罰,可是我呢?接下來我要獨自一個人麵對因為你的錯誤而帶來的後果,這就是當哥的該幹的事嗎?”
林鬆說道:“那你讓我怎麼辦?我要跟他們去拚命,你也不願意,我要走你們還不願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讓我怎麼辦?”
“怎麼辦?我想讓你反了天,你有這個本事嗎?哼!”林秀真的是氣壞了。
她甚至林鬆一直就不是一個精明人,辦事說話總是一根筋,這種人有好處也有壞處,這段時間來,林秀可一直在提防著,總怕他的無心之失壞了大事。現在可倒好,真的就壞事了。
她衝林鬆吼了幾嗓子,邁步回家。
她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操這份心了,現在她隻能先顧好糧食要緊。
至於侯金英,至於那所謂的神水,能拖一天是一天吧,隻要能拖到交了糧食,親眼看著糧食運向前線,她才能放下心來。
她太困了。
回到屋裏她就直接倒床上睡去。
秦氏看著跪在地上的林鬆,長長歎了口氣,彎腰扶起他,說道:“秀兒說的對,走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你還是留下來,雖然這件事情你可能解決不了,但是你能幫她坐坐其它事情,也算是幫她了,不是嗎?”
“可是娘,我再待下去,還有意思嗎?”
“你說這叫什麼話,你走了能幹什麼呢?再說了,現在咱們一家人在一起還好說,要是你走了,你一個人真犯傻了出點什麼事,不是又給秀兒添亂嗎?”
最終林鬆回來了。
他變得很聽話,再也不多說話了,甚至別人問什麼,他都不回答。
大家都發現了他的變化,一開始還有人開玩笑,可是漸漸地也都習以為常了。
很快三天就過去了。
雖然說這三天鄉親們都在休息,但是林秀卻幾乎整天都泡在大棚裏,李正也是幾乎每天都來,雖然說沒什麼事,可也來看看。
用潭水澆灌的麥子和水稻長勢喜人,四天的時間過去,麥子和水稻都已經開始拔節,估計再過兩天就可以抽穗了。
來到水稻田,林秀衝李正問道:“三叔,你看看這水稻田,還用再加水嗎?”
李正蹲下來伸手摸進水裏,接連試了三四塊田地,道:“暫時不用,這水深度正好,再多一點也行,可不能再少了。”
“嗯,好,那我今晚就再放一點進來。”
休息了三天的鄉親們都陸續趕來,集中在大棚外麵,等候林秀分派工作。
林秀站在眾人麵前,先是來回掃了眾人幾眼,突然他發現有一個人目光有些閃爍,不敢和她對視,甚至當她的目光落在這人臉上時,他還低下了頭,朝後麵縮了縮。
林秀記得他,他也姓侯,和侯世昌是本家,隻不過已經出了五服了。
這人叫侯德柱,40多歲,二老健在,膝下兩個兒子,老伴兒風風火火的,幹活是一把好手,最初跟林秀那裏摘菜的,就有他老伴兒。
現在林秀已經確定傳出消息的就是他。
可是沒有證據,林秀就決定先裝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