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升起,黎明的金輝灑下,將廣寒城照耀得熠熠發光。
紫氣東升,朝霞滿天。
遠遠望去有如神跡。
上千精銳鐵騎集結在東城門內外,人馬皆是銀甲,手持長槍,背弓懸劍,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
趙嵩微微昂頭,領頭往前走去。
“殿下且寬心。”
“此地是天子腳下,太子黨不敢行凶。”
當然,就算撕破臉直接動手,他也有把握護下陳尋。
陳尋並沒有被這場麵嚇住。
“一群烏合之眾,也就隻會裝腔作勢、嚇唬百姓罷了。”
禁衛軍裏大多都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從未上過真正的戰場,不足為慮。
“走吧,去瞧瞧我這位二伯都準備了些什麼手段。”
趙嵩無奈一笑。
論年歲,太子在諸多皇子中排行第二。
在他之前,另有一個大皇子,是皇後所出。
可惜大皇子命薄,十幾歲的時候死於一場禍亂。
大皇子之死,對於奉皇和皇後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這件事後來成了一個禁忌。
沒有人敢再提及。
“殿下,慎言。”
“放心,我有分寸。”
陳尋整理了一下衣冠,抬腿往前走去。
他走的不快。
體內的神血對麒麟屍體有一種莫名的感應。
越是靠近廣寒城,陳尋越是能感受到一股召喚的力量。
陳尋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將會是他在廣寒國最大的一樁機緣。
“講真的,比起皇位,我更想得到這具麒麟屍體。”
話雖如此,可小孩子才做選擇題。
大人當然是全都要。
旭日東升。
地上拉出了兩道長長的影子。
在數千鐵騎的注視下,陳尋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膽怯。
他仿佛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
雖千萬人吾往矣。
“參見世子殿下。”
右臂侯李甘坐在駿馬上,低頭凝視著陳尋,手中長槍錚錚而鳴。
左膀侯是他的手足兄弟。
二人都是太子陪讀出身,生死同命五十年。
太子許諾過,等到將來登臨大位,就讓左膀右臂各領軍十萬,鎮守南北邊疆,
可如今,左膀侯死了。
“我真的很想在殿下身上戳幾個窟窿。”
右臂侯李甘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他神情凶戾,刀疤猙獰,仿佛下一刻就會暴走殺人。
“可你不能殺我。”
陳尋看得很通透。
此地是皇城,李甘就算僥幸得手,他自己也必定要償命。
太子已經折了左膀,若是再折右臂,那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我不殺你,你一樣會死。”
李甘很清楚,劉固死後,太子心中的悲痛並不比他少。
而太子盛怒,會死很多人。
數個時辰前,消息傳到行宮後,太子連夜召集群臣。
群臣聯名寫下奏章,洋洋灑灑數千字,就是為了治陳尋的死罪。
今天朝堂之上,陳尋將會受到律法的懲處,被太子光明正大地殺死。
他來皇城,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陳尋平視前方,沒有抬頭看李甘一眼。
他很清楚自己當下的處境,一招不慎就是個死字。
可他享受的就是這種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覺。
“人總是會死的。”
“而我剛好很怕死。”
“所以,為了避凶就吉,我就學了一門占卜星象的奇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