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草正的暢快。
忽然的,一條鞭子帶著風聲,在她身邊猛的一抽,嚇得沈春草縮著脖子抖了抖,下麵的話沒敢。
再抬頭,夏至已經收了鞭子,叉著腰問:
“沒腦子的都住嘴,別在這兒自以為是的指點我。想分好處,可以啊,但我隻和講道理的話,李太爺爺來了嗎?”
盤山屯三十多戶人家,大多姓李和姓方。
夏至嘴裏的李太爺爺,算是盤山屯輩分最高的老人。
外麵的世界早翻覆地了,這兒卻因為閉塞,要是出了什麼大事,還是喜歡找有威望的人出來幾句。
夏至並不想延續這種傳統,但他們這種地方,等鎮上的派出所來人,是要時間的。
她得拖一拖。
而夏至這麼一喊,還真有一個老人走了出來,:“夏至啊,我在呢,別吵吵了,大半夜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夏至跳下凳子,把老人扶到條凳旁,道:
“太爺爺,您老看見了吧,咱們這屯裏出了賊了,他們還強詞奪理,隻想著有好處就分。不瞞太爺爺,我這還真得了好處,本來呢我想分給大家的,”
“但現在遇到這麼不講理的,我得看看,咱們這屯裏還有沒有公道了?有,我就分!沒有,我一個電話就跟人家,那好處不要了!太爺爺,您給主持公道不?”
周圍立刻靜了些下來。
人影憧憧的,似乎都在聲議論到底是什麼好處。
李太爺爺幹咳一聲,撓撓已剩不多的頭發,:
“夏至啊,咋呢,今大家夥兒看著那麼高級的車,那麼高級的人,帶那麼老些東西來,眼紅是肯定的,唉,但是吧,這上門來偷,確實是不對的。”
“但,方家的兩個,一個十五吧,啊?一個十四吧,大不大,不的,你給人釘了一刀,就該他受的了,行了不?不然還能怎樣呢,是不是?”
這種大事化、事化了的法子,一向是山屯裏的處置方法。
夏至也不反駁,隻抬腳一踢一勾,把地下的一把菜刀勾到手裏揚了揚。
這個動作很突然,驚得周圍的人身子往後縮了縮。
李老太爺也不例外,囁嚅著:“別動刀動槍的啊,放下放下。”
夏至卻笑:“太爺爺,你知道這刀是哪兒來的嗎?這是方禮評方禮仁帶來的!您看看,拿著這麼鋒利、這麼大的刀,到人家來偷東西,能是事嗎?咱們村的孩子,要是個個都這麼做,誰家有好吃的,就拿了刀到人家去偷,您覺得,咱們屯會變成啥樣?”
刀在月色裏,閃著霜雪般的冷光,一直在李老太爺的麵前兩寸處晃悠。
李老太爺忙:“這不好,這不好,方家不應該!放下,放下。”
夏至一笑,又拿著刀在圍著的人前晃悠了一圈,:
“剛才,誰這是事的?那我一會兒等你們睡了,我就拿這刀到你家去,我看看你們怎麼招待我!”
四周安靜下來,沒人敢接口。
方禮仁看看左右,忽然扯一嗓子:“我們是拿刀撬門,又不是拿刀殺人,你別嚇人!”
夏至轉身,直直把刀對準他砍過去。
方禮仁嚇得驚叫:“啊……!”
夏至卻在方禮仁麵門前收了手:“我是拿刀嚇人,又不是拿刀殺人,你怕啥!”
沒人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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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放開我,不要砍我。
夏至:沒辦法,是刀自己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