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角滾出兩行淚來,他一字一頓地說:“林菲兒!那你趕快去死!我要你立刻去死!”

曲紹輝悲痛欲絕的臉和三年前重合了,猩紅的淚眼,顫抖的嘴唇,瑟瑟發抖的雙手,以及那雙毫無光亮的眸子。

他的嘴唇蒼白著,微微有些細小的口子。幾乎是下意識地,我抬起手,試了幾次,像從前的無數次那樣,先用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然後再塗到他的嘴唇上。

每到這個季節,曲紹輝的嘴唇總會變得很幹,那時我會做唇膜,做完唇膜會抹一些潤唇膏,我就會用自己的指尖點一下,然後抹在他的嘴唇上。

從前的無數次,他都會笑著抓住我的手,然後笑著看著我,給我無盡的溫柔。

現在,就在我的手指將要碰到他的嘴唇時,他突然冷漠地躲開了,說:“林菲兒,你休想在傷害到我!”

我想要站起來抱住他,卻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他站起來,離我很遠,冷峻的麵上露出一絲冷笑,道:“別以為有殷浩宇撐腰,就萬事大吉!我們的事,沒有旁人插足的機會!從現在起,你就在這裏,陪著昏迷的小姝,慢慢贖罪吧!”

他這是要軟禁我!

從前我被逼無奈對他說了假話,他恨我,而現在,我跟他說了實話,他不相信我。

難道從前那麼多年的感情,就那麼脆弱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不相信我!

我痛苦萬分的看著曲紹輝離我而去的身影,房門緊緊的關上了,他再也沒有看我一眼。

我六神無主,心裏非常的亂,身子不住的發著抖,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地流出來。

我該怎麼辦?我摸著肚子裏的孩子,默默地看著窗外越來越暗的天空,無助的閉上了雙眼。

自從遇到曲紹輝,他把我從夜總會帶到了這棟別墅,平常沒有人來,隻是每天都有家庭醫生來三樓的房間。

後來我知道,那是曲紹輝的妹妹曲小姝的房間,我之前坐牢也是因為被冤枉將她推下樓,導致她高位截癱,至今昏迷不醒。

好在別墅的管理員和保姆阿姨對我還算和善,沒有限製我在別墅內的人身自由,除了不能出門外,其他的房間我都能自由出入,也包括曲小姝的房間。

我每天都去和曲小姝說話,醫生給她檢查完身體後,我就坐在病床前和她說話。

“小姝,你知道嗎?我這輩子做過最美好的事,就是認識你的哥哥,直到現在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

“不管你能不能聽到,我都要跟你說,我沒有把你推下樓,不是我,你快點醒過來,告訴大家事情的真相好不好?”

我就這麼像個傻子一般對著昏迷不醒的人說話,她永遠沒有回應。

曲小姝在我印象裏就是個小姑娘,到底是誰這麼殘忍,要把她推下去,讓她在花樣的年華裏昏迷不醒?

到底是誰?

日複一日,這些天,曲紹輝都沒有再出現,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我摸著還沒有顯懷的肚子,嘴角慢慢上揚,我暗暗發誓,這一次,我一定要保護好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