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聽出莫謙之話中殺意,心中頓時緊張起來。
莫謙之喝的爛醉如泥還不忘找白蘇,若一時衝動衝去易家要人,對莫家、易家雙方影響都不好。
管家屏息,心想今晚一定不能讓莫謙之出去。
“少爺,小姐她——”
可他話還未說完,就發現莫謙之冷眸微闔,他的頭斜著靠在沙發上,似乎睡著了。
管家如釋重負。
喚來傭人為莫謙之脫鞋洗臉,管家又取來毛毯,輕輕搭在莫謙之修長身子上,然後緩緩退到旁邊,注視著莫謙之。
在管家記憶中,莫謙之少有的幾次爛醉,都是因為心情不好。
醉的最厲害那次,是六年前莫家遭遇變故,莫謙之當眾宣布與白蘇斷絕關係,並親手將她送進監獄,那晚,他喝到天亮,才借著酒勁睡去。
人前,他冷血無情,是不留情麵的嗜血怪物。
人後,他以酒療傷,獨自舔舐傷口。
所有人都以為莫謙之不會痛,可隻有管家知道,莫謙之也會被噩夢驚醒,會因為親人逝世落淚。
而今晚莫謙之大醉,又是因為白蘇,否則怎會意識模糊,還在找她的身影?
管家看著莫謙之熟睡的臉,重重歎了口氣。
少爺也是個專情人啊。
……
白蘇定了七點半的鬧鍾起床,可別墅空空如也。
沒有易少柏與白安安的身影。
她意識到了什麼,趕緊給易少柏打電話。
響了好幾聲,電話才接起,傳來易少柏熟悉的聲音,“蘇蘇,你醒了。”
白蘇慌忙的問:“少柏,安安呢?”
她記得是接近中午的飛機,怎麼這麼早人就不見了。
易少柏聲音裏帶著笑意,說:“安安天剛亮就醒了,問我能不能改早點的航班。他說他調皮跑回國,讓裏莎擔心了,要早點回去給裏莎道歉。”
白蘇站在客廳窗前,巨大的落地窗蕩著明晃晃的陽光,她微微眯著眼,看到遠處天空恰巧飛過一架飛機,留下一道蔚藍的痕跡。
“蘇蘇?”易少柏沒聽到回應,輕輕喚了一聲。
白蘇回過神來,說:“小屁孩不懂事,成天就知道給你添麻煩。”
可一想到白安安哭紅眼的模樣,她還是覺得鼻子有點發酸。
當年她生白安安那晚,順利過了頭,白蘇幾乎沒感覺到怎麼疼,白安安就已經出生了。
所有孩子出生時都是啼哭,可白安安卻像個小奶貓,黑眸滴溜溜轉著,去找白蘇的身影。
白蘇記得看見白蘇蘇的第一眼,他皺巴巴的臉上竟然帶著笑。
那一刻,白蘇覺得自己堅持生下白安安的決定是正確的,白安安就是上天派來陪在她身邊的天使。
可她很內疚,一個生下來就帶著笑的孩子,卻因為她,在成長過程中流眼淚。
“亂說,”易少柏溫和的說,“我怎麼會覺得安安麻煩。”
白蘇收回思緒,笑了笑,說:“少柏,那我先掛了,我收拾一下去上班了。”
易少柏說:“我安排司機送你。”
白蘇想說不用了,易少柏卻像猜到她會拒絕,先一步掛了電話。
這時,等在一旁的傭人迎上來,“白小姐,您去吃早餐吧,是先生和小朋友特意親手做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