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是莫謙之開著車,倆人坐在車裏十分的沉默。
車子遇到紅燈。
莫謙之停了下來,目視前方,聲音平穩的說:“你是怎麼想到用硫酸來嚇唬他?”
如果他的聲音有一點起伏,那這就是一個正常的問句和一個聊天的開場白。
可他的聲音太平了,白蘇怎麼聽都覺得他是在質問自己。
白蘇不由得抬手輕輕撫摸胳膊上的繃帶,咬著下唇低聲說:“給你添麻煩了。”
莫謙之聽到這六個字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像又回到了剛剛他們兩個爭執的場景裏。
“我隻是想問問你,為什麼你總覺得你給我添了麻煩?”莫謙之語氣有點凶。
白蘇就更加的沉默了。
莫謙之看著這樣的白蘇內心十分挫敗。
他到底要做什麼,怎麼做,做到哪一種程度,蘇蘇才能夠像小時候那樣對他敞開心扉?
不會誤會他,更不會因為自己的某一句話,就觸及到她敏感的內心呢?
氣氛低沉而壓抑。
莫謙之怕說錯話,所以也不再開口。
白蘇以為莫謙之在生自己的氣,也不敢開口。
直到她發現窗外的景色跟回公寓時的不太一樣,意識到這車子是開往莫家老宅,才突然扭頭看向莫謙之問:“你要帶我去哪裏?我要回公寓去。”
莫謙之掃了她一眼,諷刺道:“現在?你有沒有想過安和管家已經休息了,這個時候過去隻會打擾他。”
“我不覺得隻是回家會吵到安安,何況他看不見我隻會更擔心。”白蘇堅持。
莫謙之看了眼她胳膊上的繃帶,冷笑了聲,壓根就沒有在意她這句話,繼續往莫家老宅開去。
白蘇看著一意孤行的莫謙之憤怒的伸手去拽車門,可門早已被莫謙之鎖死。
她意識到,自己根本逃不出莫謙之的控製。
這讓她心情很糟糕。
“莫謙之啊,”白蘇苦笑著癱坐在椅子上低聲說:“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不講道理?”
“是我不講道理,還是你無理取鬧?”
莫謙之將車子停在路邊,直勾勾的看著白蘇說:“你口口聲聲說,安安看不到你會擔心。
可你是否想過,你用這樣狼狽的姿態,帶著傷口回去見安安,他就不擔心,不難過了?
他隻怕會更傷心,會覺得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媽媽吧?
難道這就是你希望的?希望他自責,希望他痛苦,希望他活在愧疚之中,是嗎?”
白蘇聽著這些話,整個人都有些發愣。
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卻連一個反駁的詞都想不到。
最終,她隻是深深的看了莫謙之一眼,把頭扭向窗戶那一邊,再不說話。
車子再次開了起來,一路開到莫家老宅。
出來迎接他們的,是家裏的女傭。
對方看到白蘇胳膊上的繃帶驚呼了一聲,問:“需要讓醫生來嗎?”
“不用。”白蘇虛弱地擺了擺手,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女傭看向莫謙之等著他的命令,莫謙之卻也沒有喊醫生的意思,跟著白蘇上了樓。
二樓臥室。
白蘇將自己身上的紅裙換下,穿了一套長袖的家居服,確認胳膊上的痕跡都遮住之後,拿出卸妝水,一邊卸妝,一邊跟安安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