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林婉兒又驚又喜:“您沒事?”
雪狐也不知道那飛鏢為何會在自己胸口停下,但料想此事與那金龍有關,故作輕鬆道:“要是就這麼掛了,還能當你祖宗麼?”
雖說林婉兒一口一個老祖的叫著,但雪狐一沒白頭發,二沒長胡子,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別扭。
她剛經曆了大悲大喜,淚珠還在眼眶裏打轉,就被弄了個哭笑不得:“老祖,此處強敵環伺,您就別拿我打趣了。”
“好,那就先解決了這背後偷襲的無恥之徒再說!”雪狐用兩根手指捏住胸口的飛鏢,將它輕輕拔了出來。
捏著那飛鏢,雪狐手裏逐漸感到一股不安的動蕩感,就好像指尖的東西是個活物,在不停地嚐試逃離自己一樣。
“原來如此......”雪狐很快明白過來,想必是那金龍解除“時間緩慢”的效果時,隻有這飛鏢是個例外。所以這飛鏢雖然看似靜止,其實卻仍還以一種緩慢的速度飛行著。
那飛鏢的“掙紮”之所以會越發強烈,或許是因為其上的“緩慢”效果並非沒有解除,而是將解除的過程拉長,變成了某種可控的狀態。
“也就是說,隻要我在這個時候鬆手......”雪狐一邊思考,一邊悄無聲息的將飛鏢調轉過來,將站著自己胸口鮮血的鋒刃對準了灰璘。
感受到某個臨界點的到來,雪狐兩指一分,不再壓製“隨風”的騷動。眾人隻見那飛鏢再次化作一縷銀光,向他原本的主人反噬而去。
灰璘自從煉成“隨風”以來,隻要出手,向來無往而不利。今日他雖知敵人強大,但眼見飛鏢劃破雪狐的胸膛,本已認定他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卻不曾想那助他殺敵無數的凶器居然隻能傷及這怪人的皮肉,然後就被卡在原處,灰璘心裏當即虛了大半。
再加上雪狐“發出”那飛鏢的時候除了手指之外,無論胳膊還是手腕都沒有任何動作,饒是灰璘一直嚴陣以待,也沒能提前做出反應。
須知任何暗器高手在投擲之時,從胳膊到手腕都會有相應的動作,這動作哪怕再怎麼細微都很容易被另一個暗器高手捕捉到,從而作出應對。
如果灰璘不是個暗器高手,像個外行一樣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雪狐的指尖,或許還好一些。但也正因為他是此中高手,所以注意力一直放在雪狐的手腕上,反而影響了他的判斷。
“隨風”本就以速度見長,灰璘的反應僅僅慢了一瞬,就覺肩膀劇痛,那銀光已然射了進去。
幸好雪狐本身並不擅長暗器,而“隨風”的速度隻是來自於灰璘投擲時的慣性,在刺入雪狐胸膛之後已經隻剩三四成。所以無論從準頭還是力度來說,都不足以之人死地,隻是廢了灰璘的一條臂膀而已。
“可惜。”雪狐在心裏歎了口氣,有些後悔自己沒像一些傭兵朋友那樣練練飛鏢。
可是在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心裏,卻都倒吸了一口寒氣。
沒人會覺得,能毫無征兆的發出這淩厲一擊的人本身不會暗器,更不會相信灰璘之所以沒死是因為雪狐的準頭不好。
包括灰璘在內,所有人都隻有一個心思——灰璘之所以僅被廢了一條胳膊,是因為這一擊隻想廢他一條胳膊。
而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就更簡單了,必然是這位剛剛出關的林家老祖怒於灰璘的偷襲,因此決定一點點的折磨,而非立刻殺死他。
先是廢掉胳膊,剝奪敵人的反抗能力,然後是腿,讓人無法逃跑,之後才是眼睛、鼻子、舌頭......這在戰爭中十分常見,在場之人就算沒有親身經曆過,也都對此有所耳聞。
偏偏雪狐作為一個雇傭兵,隻要不是一擊即殺,均自認是出手失敗,朝灰璘尷尬的笑了笑:“你運氣蠻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