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慕歡驚愕。
她最恨的人，居然是給予她最多幫助的人。
這怎麼可能？
她還叫人殺了自己的恩人？
“趙慕歡在那！快追！”眼尖的保鏢捕捉到趙慕歡的身影，闖進了童裝店。
趙慕歡咬了咬唇，一邊跑，一邊對顧熒兮喊，“顧熒兮，我會再來找你的。”
看著趙慕歡落荒而逃，顧熒兮的心裏沒有半分波瀾。
她再無給小年挑衣服的心思，從商場出來，就見不遠處聚集了好些人，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有人從那邊過來，低聲評議，“那小姑娘怎麼從突然從商場後門跑出來，貨車司機也是來不及刹車，才撞到了她。”
“我看那個小姑娘流了那麼多血，八成活不成。”另一人感歎。
顧熒兮內心隱隱有種征兆，往圍觀人群擠去。
趙慕歡倒在血泊之中，表情痛苦猙獰。
顧熒兮慌了，大叫著跪在趙慕歡身側，“叫救護車啊！”
血不斷從她瘦削的身體裏流了出來，場麵觸目驚心。
顧熒兮禁不住發抖，她媽媽死的時候也是這樣。
雖然她和趙慕歡的友情已經走到了盡頭，但過去的同學情誼還是在此刻蘇醒，她顫著手握住趙慕歡的指尖，“你再忍忍，救護車就要來了。”
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警報聲，顧熒兮扭頭看了一眼，語無倫次，“醫生馬上就來了，你再堅持一下，我還要帶你去看我媽媽留下的東西。”
趙慕歡的淚水打濕她的鬢發，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攥著顧熒兮的手，“顧熒兮，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顧熒兮動容，“你還要到我媽墳前磕頭認錯。”
“顧熒兮，對不起。”趙慕歡艱難開口，“我錯了，對不起。”
“你媽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我很多，我是真的不知道……對不起，你幫我，幫我……向她道歉。”
“別說了，要道歉，等你好了，你自己去說。”顧熒兮的心一片焦灼。
“還有，我要死……是我罪有應得，我該死的。”趙慕歡聲息漸漸低弱，不斷從口中流出鮮血。
顧熒兮看著，心髒緊揪，她想過讓趙慕歡付出代價，但都不是像現在這樣。
救護車趕到，醫護人員衝了出來，給趙慕歡采取急救措施，然後把她送上擔架。
又問了顧熒兮，知道她是和趙慕歡熟識的人，又讓她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
而正在附近咖啡館等候顧熒兮的梅姨也被這動靜驚動，看著顧熒兮上了救護車，趕緊打電話給霍寒臣。
救護車在道路穿行，警笛聲不斷。
顧熒兮的心起伏不定，縮在一旁。
醫生在給趙慕歡搶救，趙慕歡意識渙散，從褲袋抓出條項鏈，伸長了手要給顧熒兮。
這條項鏈是十三年前，霍寒臣在南國留給她的。後來，就丟了，怎麼會在趙慕歡手上？
趙慕歡緩緩開口：“這是我……從你那裏偷來的……你告訴我，你和霍寒臣的事……我就偷了你的項鏈去找霍寒臣，他才和我在一起……”
“你們在南國度過一段美好的歲月……他隻是通過我……懷念你。”
“現在……還給你，咳……”趙慕歡又咳出一口血，“我愛他，對不起……”
顧熒兮接過項鏈，她和趙慕歡，好像兜轉了一圈，才發現自己陷入了令人唏噓的迷宮。
她有些呆滯，那時霍寒臣患病在南國別院居住，她到國外探望姨媽。她落水，被他救下，就這樣傾了心。後來，他先回國，就把項鏈留給她。
那個時候，他還不叫霍寒臣，因為霍伯伯還沒有將他接回霍家，他叫靳斯年。
再度重逢，她一眼就認出了他，卻失去了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