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卿隻能閉上了眼睛，以此來平複心底的情緒。
淺蘭和蘭陵之間，若是真的要選擇一個，那麼這個答案，必定不會是他身下的這人。
到底隻是他一時情迷罷了。
張蘭卿平複了心情，這才從淺蘭身上起來。淺蘭眨著一雙澄澈的眼睛看著張蘭卿，“蘭卿，你還好嗎？”之前張蘭卿情緒上的壓抑和痛苦掙紮她是有感覺得到的。
“是不是哪裏痛？還是我今天又給你惹麻煩了？你好像......很不好的樣子。”淺蘭的眼睛裏隻有張蘭卿一個人，此刻謹慎小心而又關懷備至的話讓張蘭卿更是覺得沒有辦法麵對淺蘭。
明明就是個能夠察覺到許多事情的人，卻偏偏什麼都不管不顧隻相信他一個。
換做是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難以保證自己不對眼前的女孩心底柔軟。
他也如是。
隻是。他更加清楚明白，他接近這個女孩的目的。
不是為了據為己有與白頭偕老，而是為了近水樓台取得靈魄。
伸手揉了揉淺蘭的頭發，溫言道，“還未到時候，春闈還沒有放榜，還未到，我能與你親近的時候。”
淺蘭眨了眨眼睛。她好像能夠明白張蘭卿這話的意思，大概就是無國何以為家，男兒功名未取如何能纏綿男女私情的意思。嗯。這些都是她從戲文裏麵聽來的。
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淺蘭乖巧地點了點頭，“那蘭卿也要注意休息。地上涼，我這床棉被給你吧。我不怕冷的。”
張蘭卿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睡吧。”對著淺蘭用了一個術法。
再任著淺蘭如此說下去，張蘭卿覺得，他是真的會被這個女孩動搖。是真的，會差點就舍不得讓她死，來換取蘭陵的活。
永安的夜有些涼，張蘭卿替淺蘭掖了掖被角，起身走了出去。正好外麵下了雪，好讓他吹吹冷風在雪花裏冷靜冷靜。
省得都忘了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忘了他已經抱著這一絲執念尋找了將近千年，更省得他忘了......魔族禁地還有他的妻子在等著他。
他的蘭陵，還在等著他。
張蘭卿在屋外站了一個晚上。等到早晨天色開始泛白的時候，張蘭卿才微微睜開了眼睛。眼底已然是清明。
他為了昨天晚上的七星離魂陣已經做了很久的準備，就連昨晚的月食之事他都推算了不下三遍。突然法陣停止運轉的原因隻有一個，月食停止，不再出現，能夠牽引這法陣轉動的力量消失，他的計劃自然就落了空。
月食不可能說沒有就沒有，但昨晚上的月食是真真切切地沒了的。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天上的那位天帝。天子戍。
定是天子戍昨夜動了手腳。天子戍也定然是發現了他接近淺蘭是為了取出淺蘭靈魄一事。故而從中搗亂，硬生生的將昨夜本該出現的月食給錯開了去。
張蘭卿回頭，看向那個還躺在床上睡覺的女孩。天子戍既然已經出手保護了淺蘭，那他再想用這樣一種還算溫和的方式來獲取淺蘭的靈魄就顯得有些希望渺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