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蘭卿閉上眼睛。
當時在那個廢棄工廠一根根鎖鏈洞穿淺紆歌身子的場景一幕幕浮現而來。
淺蘭當時渾身是血。看得他心疼,卻又清晰地讓他避無可避。
他想就此停下收手,但停下他就是承認了淺蘭比蘭陵重要。就是承認了他的......動情。
如何能夠?拒不能夠。決不能夠。
那些用來擺陣的鎖鏈漸而泛起紫色的妖冶光芒。月食已然開始。
水蘭卿就隱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淺紆歌的眼裏不住有淚水滑落。兩眼已然失去了神采,仿若陷阱了無邊的夢魘之中。口中亦是無意識地低低呢喃。
“永別了。水-蘭-卿......”
水蘭卿維持著魔力輸出的手掌一頓。兩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被七根鎖鏈鎖住的人。她剛剛叫他什麼?!
張蘭卿直接就瞬移到了淺紆歌身前,“你剛剛叫我什麼!再叫一次!”
淺蘭剛剛是不是叫他水蘭卿?!他就說她和蘭陵那麼像,一定是有緣由的!她其實就是蘭陵對不對?!
“你剛才叫我什麼!再叫一次!再叫一次!”水蘭卿扶著淺蘭的肩頭,看著她的眼裏有著急切和希望。如果、如果她真的是蘭陵。如果她真的是蘭陵該有多好!那他,就不必如此糾結難過了。他就可以和淺蘭在一起了。
淺紆歌抬頭看他,卻是勾了嘴角,“蘭卿。”
“張-蘭-卿。你,不會得逞的!”
“混蛋!”張蘭卿眼底的急切和希望在那個張字出來的時候就如數轉化成了瘋狂和暴戾!
為什麼她不是蘭陵!為什麼她都能叫出了他的名字還不是蘭陵!不行!他不能對這個女人心軟!他要救回蘭陵!
“我一定會拿到你的靈魄!我一定會救回蘭陵!一定會!”
水蘭卿的頭發無風自動,捏著淺紆歌的下巴就笑得妖冶喋血。
“淺紆歌,你從那蘭花身上修煉成靈,生來就該為我提供靈魄!”水蘭卿一把丟開淺紆歌的下巴,伸手握住一根鐵鏈,手中靈力大盛。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滿腦子都是淺蘭和蘭陵的兩張臉在交替,讓他手中的靈力愈發亮了起來。
“嗯!......”淺紆歌咬緊牙關,努力地讓自己不發出慘叫聲。張蘭卿,不配讓她軟弱至此!鎖鏈纏地越來越緊,淺紆歌身上不斷有血漬被鐵鏈勒得滲透衣服。左手裏握著的東西握得越發地緊,不斷有鮮血滲到手掌裏麵,沒了蹤影。
水蘭卿那個時候已然有些瘋狂,隻顧著不斷輸入靈力,並沒有注意到淺紆歌手裏隱隱透出的黑芒。直到淺紆歌口裏的聲音冰冷而神聖地響起,“張蘭卿。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本宮的靈魄,爾等不配!”
淺紆歌抬頭看向水蘭卿,眼底閃著讓水蘭卿此刻心悸而慌亂的決絕之意。
而後是耳邊響起的帶著微微瘋狂的女聲。
“火為點。
炎為線。
二者連成無盡的麵。
光為引。
風為擎。
天火焚盡傾城的影。
裂焱——天火焚城!”
竟是黑曜爆裂開來,能夠焚盡世間一切的太陽黑炎。
“淺紆歌!”水蘭卿一把握住淺紆歌纖細的脖頸,恨不得能直接了斷了她!為什麼她要變成這樣!為什麼她不能還像在永安一樣一樣相信著他!
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想看淺紆歌死,想看淺紆歌和他一起死。
可是他不能!要是淺紆歌死了,她的靈魄就會消散,他就再也沒辦法救回他的蘭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