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忙不迭地往前爬,這座小山不高,很快星沉就爬到了離山頂不遠的石頭上,然而這裏卻沒了石頭的支撐。
夏十七想了一會兒,若要讓星沉安全爬上去,她得以手為階梯,護住星沉。
星沉扭過頭,小心地看了一眼腳下,一臉的視死如歸。
“師父,我可以爬上去的,你相信我。”
雖然在他腳下,已經有了幾十丈的距離,隻消一個顫抖,他便會摔成肉泥。
但星沉說不怕就是不怕。
夏十七在他麵前伸出手,牢牢合並在一塊,彎下膝蓋做出台階的模樣。
“踩著我的膝蓋,再踩上我的手,你馬上就能爬上去。”
夏十七以為星沉會同意,曾經在雁回山上,他們倆利用這個姿勢摘到了無數的果實。哪怕是懸崖上的靈芝草,在星沉的幫忙下,夏十七都能摘到。
星沉卻是搖頭,他背著手對夏十七道:“師父,要不我們下去吧?”
夏十七定定地瞧了他兩眼,忍不住笑,“傻徒弟。”
其實不用這個方法也可以,夏十七深吸一口氣,手臂瞬間凝滿力量,她用力扶住星沉的腰,輕而易舉地將他托舉起來。
星沉連忙攀住頂端的邊沿,夏十七鬆了口,下一刻便托住星沉的腿,用力將他送了上去。
星沉飛快趴好,朝夏十七伸出手,然而他的小胳膊根本夠不著夏十七。
夏十七淡淡一笑,“星沉,讓開些。”
星沉聽話地避到一旁,夏十七凝了口氣,膝蓋微彎,一躍攀住石頭邊沿,星沉趕忙來拉她。
夏十七隻消用力,很快便能爬上去,偏偏此時——
“夏十七!你在幹什麼?”
一個人聚精會神的時候,旁人萬萬不可打擾,否則就像此刻,夏十七再也使不上力氣,手指一點點滑開。
星沉雙手拉著夏十七的手腕,都快哭了。
“師父,你別摔下去,這麼高的地方,要是摔下去會變成肉餅的!”
夏十七當然不想摔下去,可她用不上力氣,當下無比冷靜地對星沉道:“星沉,你鬆開手,我不會摔下去。”
“我不!”
夏十七靜靜道:“星沉,你信師父嗎?”
星沉朦朧淚眼裏,倒映出夏十七柔軟卻堅毅的容顏,他呆呆吸了一口鼻涕,小聲道:“我信師父!”
“那就放開我。”
星沉隻能慢慢鬆開對夏十七的緊握,夏十七笑了一笑,鬆開手。她知道自己會掉在下方的任何一塊石頭上,蠱人固然能長命百歲,但畢竟是人。
她閉上眼睛,等待著劇痛的傳來。
然而,耳邊隻有呼呼風聲,一雙手小心地將她摟在懷裏,夏十七悄悄打開了眼簾,入目是墨黑色的絲綢衣衫,再往上,是男子白皙幹淨的膚色。
夏十七的眼神裏倒映著山河遠去的模樣,直到她腳踩在地上,才明白方才那就是蘇斐南的輕功。
“謝謝煊王爺。”
夏十七第一時間退到一旁,蘇斐南皺起眉,她倒像躲瘟疫似的躲著自己!
見蘇斐南又要去接星沉下來,夏十七上前一步,拉住蘇斐南的衣擺,定定望著他。
“煊王爺,不如你把我帶上去吧,我們會想辦法下來的。”
蘇斐南簡直要被夏十七氣瘋。
天知道他用輕功飛過來救她的時候有多著急,而她卻還要上那瀑布,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蘇斐南眸中染上怒意,夏十七便抽了手,垂下眼簾道:“想來是為難煊王爺了,也罷,我自己還可以上去……”
話音未落,夏十七隻覺腰間被人一握,旋即腳下便離了地麵。
她震驚地抬眸,正撞進蘇斐南暗沉無波的眼裏,他隻盯了她一眼,冷酷桀驁的神情裏滿是冰冷。
不多時,蘇斐南在瀑布上麵站定。
星沉小步跑過來,一雙眼睛紅紅的,好似哭過。
“師父,你沒事吧?”
夏十七扶住他摟著自己大腿的身體,低低說道:“我沒事。”
當她轉頭看向蘇斐南,後者正準備離開,她鬼使神差地說道:“謝謝煊王爺!”
蘇斐南回過頭瞪她,“叫什麼煊王爺?本王隻給你兩個選擇,叫本王的名字,或者叫大哥!”
夏十七有點想笑,你確定叫大哥?你的年紀好像不太符合喲……
蘇斐南察覺了她有些打趣的眼神,立即怒道:“叫我南哥哥!”
“噗嗤!”
星沉都忍不住笑了。
夏十七低頭道:“煊王爺客氣了,我不敢叫這個名號,還是留給未來的煊王妃吧。”
“夏、十、七!”
蘇斐南咬牙切齒地瞪著她,然而卻在怔忡之中發現,自己卻絲毫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