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終於舍得來了(1 / 2)

天邊的雲彩漸漸凝結成一團,密布烏雲之下,隱隱有雷光滑過,瞬間照亮了漆黑卻遙遠的天邊。

不多時,隻聽得“轟隆”一聲,竟是下起了暴雨。

點點滴滴的玉珠如落在玉盤中一般滴滴答答,清脆的聲響混雜著不遠處宮人驚呼的嗓音,有些忽遠忽近的不真實感。

夏十七撐著下頜,雙眸出著神,她靜靜坐在一處休憩的亭子裏,等著顧清昭過來。

唇上似乎還殘留著那熾熱洶湧的力道,滾燙的溫度熨帖著她,一絲絲的甜味兒自心中泛開。

夏十七忍不住抬手,指尖輕輕拂過微腫的唇瓣。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親吻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好像渾身都很舒服,但卻逐漸失去力氣,雙膝又發軟又發抖,隻能緊緊攀附著男人的力道。

越想,耳珠越紅。

夏十七驀地抬手,麵無表情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麵上是極其冷靜的神色,極為自持的模樣。

隻是,心口的蠱蟲扭了又扭,好像她有一顆躁動的心似的。

隻不過這一次,蠱蟲沒有折磨她,而是像撓癢癢似的,在她心口撓了幾下,酥酥麻麻,好一陣酸甜。

“十七。”身後忽的響起一道溫和嗓音。

夏十七這才記起顧清昭,側眸望向他,眸中已然恢複到平靜的姿態。

顧清昭居高臨下,靜靜立在她身後,脊柱微彎,一雙彎彎的桃花眸中清澈安靜。

“咱們走吧。”

“哦。”

夏十七扶著石桌起身,竹葉青的裙擺輕撫過冰冷石凳,而她一步跨出屋簷,鋪天蓋地的雨絲立即打了她一身。

旋即,卻有一把油紙傘撐開,穩穩罩在了她的頭頂。油紙傘十二骨的製造工藝十分普通,像是顧清昭從宮人那裏借來的。

夏十七往一側避了避,給顧清昭留出位置,好讓他也能躲在油紙傘下。

隻是她往哪一處走,油紙傘便穩穩跟到哪裏。而旁觀顧清昭,他露在外頭的另一側肩膀已然被雨水打濕,白淨的袍袖上迅速洇開一朵朵雨花。

夏十七有些出神,旋即又定了定心緒,嗓音很輕,“你方才離去,就是為了借來這把油紙傘?”

她與蘇斐南分開之後,正要回鍾粹宮,身後卻追上來一個顧清昭。夏十七不知道顧清昭瞧見了什麼,但她也沒有做壞事,一點兒都不心虛。

他說要陪她一起回去,那她便應下。走到半路,顧清昭卻讓她在前方亭子裏等一等,而他轉眼便不見了人影。

直到方才,大雨來襲,顧清昭拎著一柄油紙傘,涉過腳下雨水彙成的涓涓小溪,從背後靠近夏十七。

他自然瞧見了夏十七和蘇斐南的那些事情,也看得清楚蘇斐南是如何在她櫻豔紅唇上肆虐的動作,而夏十七恍然未覺,她唇上極重的唇印還在,那是蘇斐南留下來的痕跡。

這一路,與他們擦身而過的宮人個個都瞧得分明,投向顧清昭的眼神隱晦又調笑。

顧清昭心如止水。

他早就知道這一日,盡管心會痛,卻隻能忍耐。

“是。”

他在回答夏十七的問題,他方才離開,就是為了向宮人借一把油紙傘。冬日裏的雨水寒涼,淋上一場雨定然要生大病,即使夏十七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夏十七被他平靜的眼神看得頗有幾分不自在。

心中暗暗想道,他老看我作甚?我麵上有什麼東西嗎?

想著,夏十七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擠眉弄眼做了幾個表情之後,又恢複到了神色平靜的模樣。她想,管他顧清昭瞧什麼?她麵上是沒有古怪,隻怕顧清昭心中有古怪!

一路無言,直到鍾粹宮門口,夏十七才回了神,怔怔停在宮殿門前,望著眼前恢弘大氣的建築群落,輕輕開口。

“顧清昭,你怎麼識得鍾粹宮?”

她是個尋常人,也是個鄉巴佬,從未到過皇宮,對這些錯落有致又玲瓏九曲的宮道十分不熟悉,不過是憑聲定位罷了。

顧清昭為何對宮中這般熟悉?

他若是楚氏醫館的沈大夫,想必也極少有進宮的機會,他卻對宮中輕車熟路,幾乎是一點彎路都沒有走,就帶夏十七來到了鍾粹宮前。

他定然不是沈大夫……

過了許久,夏十七才聽見顧清昭低沉喑啞的嗓音,他像是正在隱忍著什麼,眸光幽深落在她身上,即使她不曾回頭也能察覺到他身上沉冷的氣質。

“幼時,我姑姑便是鍾粹宮的主人。”

夏十七眨著眼睫想了想,鍾粹宮的主人不是關婧敏嗎?她又不姓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