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知道了,”齊娜最受不了陸橘像個老媽子一樣念經,從手提包裏摸出一個袖扣遞給陸橘,“明天你帶上這個。”
陸橘拈起那枚銀色的袖扣,“這是什麼東西?”
“哼哼,這是一種竊聽裝備,為了防止那家夥企圖對你不利,你明天就穿那件我們旅行時候買的淺藍色襯衫去,然後戴這個袖扣,這樣我就能隨時聽到你跟他說了什麼了!”齊娜一臉高深莫測,眼神凶狠。
如果那個家夥真敢圖謀不軌,她就衝進去整死他!
陸橘盯著那袖口默然半晌,“娜娜,你為什麼隨身帶著這種東西,你想用它幹什麼啊……”
“呃……”齊娜尷尬地咳嗽了一陣,“哎呀你別管了,反正明天你用上就對了!”
陸橘哦了一聲,又無奈地看著那銀色袖扣,“娜娜,你這樣讓我有一種,我明天是去當商業間諜的錯覺。”
齊娜斜眼瞥她,“那你是去幹嘛的?”
“柳丞哲讓我給他當模特,他要畫畫。”老實孩子陸橘有一說一。
“模特?”齊娜的腦海裏瞬間湧起一些難以描述的畫麵,緊張地把住陸橘的肩膀,“那你更要穿著襯衫過去了,除了臉脖子和手,一絲其他的地方都不能被他畫到!”
陸橘被齊娜按著說了一個小時的安全注意事項,說的陸橘昏昏欲睡,簡直有種回到了學生時代的噩夢感,最後齊娜好不容易放過了她,還給了她一個榔頭。
扒在門邊給了她一個飛吻,“明天我開車載你去,早點睡吧,晚安!”
陸橘徹底癱倒在了床上。
雙眼有些空泛地瞪著天花板,其實如果不是齊娜叮囑她的話,她也不知道明天究竟應該怎麼做,如果柳丞哲真的有她父親的下落,那她要怎麼做?
如果沒有,那柳丞哲又是為什麼會叫她‘小橘’,是湊巧?還是有意為之?
太多太多的問題,像大山一樣沉甸甸壓在陸橘的頭上。
更別說此刻別墅書房裏,那個大概還在伏案工作的人。
明天出去要不要跟他說一聲?
……不用了吧。
這些天他們一直在幼兒園裏看見柳丞哲,慕傾袂也沒有什麼反應,想必也是不會阻攔她去見柳丞哲的,而且說了之後萬一對方無動於衷,她也是討了個沒趣。
如果管家他們問起來,就說是跟齊娜出去逛街的好了……
陸橘一麵想,一麵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夢裏,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的時候,媽媽在笑著給自己彈鋼琴,無比溫柔的調子,她賴在一邊,偶爾彈幾個雜音搗亂,媽媽也能及時接洽下去,爸爸就在一邊笑著看她們,偶爾跟著哼出溫柔的歌兒來。
美好的畫麵,卻像是沉在湖泊下麵的蜃像,一粒石頭,就破碎了。
陸橘醒來的時候,枕頭被淚水沾濕了一道痕跡,她眨眨眼睛,出神地看著天花板看了好久,也沒有從裏麵看出個什麼名堂,又閉上眼睛緩了緩,才起來了。
竟然做了這種夢,是在預示什麼嗎?
洗漱完畢後,齊娜已經在餐廳裏等著她了,陸橘坐過去,掃了掃齊娜空空如也的周圍,“今天唐堂怎麼沒纏著你?”
“今天他的腳總算能動了,”齊娜風卷殘雲般幹了一杯豆漿,“我把他推出去拍照片去了,反正也不拍腳上的石膏。”
陸橘:“……”
是為了今天能心無旁騖地陪她去見柳丞哲嗎?真是用心良苦。
“大慕帶著小慕去醫院了,也不在,”齊娜接著道,順便將餐點遞給陸橘,“來,安心吃吧。”
“他們去醫院了?”陸橘震驚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是誰?九兒?還是——”
“安啦,”齊娜招招手,“如果真有個好歹我還能這麼穩當在這兒坐著嗎?是例行兒童體檢,九兒就快要升入中班了,這是幼兒園統一安排的,本來是要帶上你一起的,但我跟他說你今天有事兒去不了了。”
陸橘一瞬間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才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