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樊風浩的表現上來看,她之前說過的明裏暗裏拒絕的話好像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那她就更不能經常出現在這間咖啡廳了。
樊風浩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凝固,眸子裏閃爍著失落。
陸橘拿這個點子來當做謝禮,一定要跟他分得那麼清楚嗎?
那杯咖啡,就當做一個朋友的問候,都不可以嗎?
陸橘從咖啡店出來的時候,婉拒了樊風浩要送她的要求,“我剛剛給你提了個好點子,你現在難道不該立刻去好好工作嗎?我現在喝了杯咖啡,可是精神得很幹勁十足呢!”
樊風浩知道這是陸橘在拒絕他,“可是,今天是——”
“哦對了!”陸橘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今天還是七夕節呢!不要工作到太晚,記得買束花給你的未婚妻啊!”
‘未婚妻’三個字被她咬得很重,樊風浩雙唇微張著,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卻都哽在了喉嚨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給不給她買花……很重要嗎?”樊風浩微垂著頭,柔軟的頭發貼在額頭,遮住了他的視線,他的聲音也變得低了些,像是一隻被拋棄的狗狗。
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他全身上下都在傳遞著一個信息:你好過分。
陸橘沉默著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她很過分。
她知道自己很過分。
還說出讓樊風浩給他未婚妻買花這樣越俎代庖的話來,雖然是開玩笑的口氣,但樊風浩會怎麼想?
但她不得不這麼說,不得不讓樊風浩那麼想。
這個少年今年十九歲,他有著年輕人的朝氣蓬勃,他即將踏入大學校園,他會迎來自己人生當中最燦爛最值得銘記的美好時光,他不應該一條獨木橋走到黑,那是一條死路。
陸橘最後還是一個人去了機場。
她在候機隔離區坐著,看見一隊機組人員拿著玫瑰花發放給每一位女性旅客,“……恒明機場祝您七夕愉快。”
將鮮豔欲滴的玫瑰花拿在手裏,陸橘才恍然有了今天是七夕的真實感。
旁邊的人們都在紛紛議論。
說恒明機場的服務真是越來越好了,竟然會送遊客玫瑰花,而且無論男女遊客,大人還是小孩兒,每個人都有,往年可是從來都沒有這種事情的。
玫瑰花的香氣逐漸席卷了整個大廳,陸橘將玫瑰花抬起,放在鼻端下輕輕一嗅。
七夕啊,真好。
上飛機之前,她就已經在網上事先定好了酒店,下飛機之後,是當地時間夜晚九點整,陸橘打算先去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找歐今時尚的負責人談。
那支機場發放的玫瑰花蔫了一些,陸橘找了個水晶瓶,將花兒放在裏麵養起來,又問酒店的服務人員要了點營養液,希望能夠讓它多撐這幾天。
隻是這花被削了根拔了刺,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
“小橘子,你竟然說走就走了?”齊娜打電話過來,火急火燎地,“今天可是七夕啊七夕!”
陸橘將電話拿離耳邊,等到齊娜吼完之後才又貼回來,“我知道啊,可是我有工作嘛……”
“唉,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一聲,我已經回H市了哈,等你回來之後就看不見我了。”
“什麼?”陸橘一個翻身坐起來,“你怎麼不跟我說啊?”
“你之前不是還一直趕我走呢嘛!”齊娜揶揄她,陸橘有些無奈地笑,“我哪兒敢趕你走啊?你可是人人追捧的齊大明星啊,話說你今天一定收花收到手軟吧?”
“一般般吧,”齊娜無所謂地聳聳肩,“聽說我住的小區連門衛大爺的門衛室都給花兒淹了,真是有些對不起他呢!”
陸橘:“……你就嘚瑟吧你!”
“齊娜,你還說什麼呢?我不是叫你要好好在台下聽我唱歌的嗎?”電話那頭遙遙傳來唐堂不滿的喊聲,齊娜壓低了聲音吼回去,“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吼什麼,不是跟你說了在外麵別叫我名字!現在不是還沒開始呢麼,我跟小橘子說幾句話,你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