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緊握成拳,無可否認,他吃醋了。
回到公司的時候,慕淩菲似乎還想往長椅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考慮到背後靈一樣緊隨不舍得林非禹,最後還是硬生生地把脖子給掰了回來。
不看了,沒什麼好看的。
應該隻是她一時看花了眼而已,而且,就算真的是他,那又怎麼樣呢?
時光匆匆而漫長,將每一段經曆都磨碎化成粉末,飄揚在記憶的深海,而屬於他的那份她的記憶,被埋在最深的那一層,合該終此一生暗無天日。
如果,那人沒有出現的話。
“你好,我叫程銘,程是前程似錦的程,銘是刻骨銘心的銘。”
十八年前的那個夏天,他就是這樣,以強橫無匹的姿態出現在了慕淩菲的生命當中,彼時的慕淩菲正在計算跳級的學分夠不夠,沒有空搭理他。
周圍有人唏噓,“咦……冰山美人又一次無情地拒絕了愛慕者的示好。”
慕淩菲連頭都沒抬,一科四分,四五二十……五五二十五……
一個成績優異的法學大學生卻在這裏跟小孩子的題目斤斤計較,蓋因學分算來算去,都隻差了兩分!
就差兩分!
慕淩菲在心底狂吼,為毛差了兩分?她之前明明算好的!
“這裏,”一根晶瑩如玉的指節伸到她畫的鬼畫符一樣的紙上,精準無比地點到一個科目上,“你是不是沒有關注校內通知?這一科被從必修課中摘了出去,成了選修課,所以學分從四分降為了兩分。”
慕淩菲瞪大了眼睛。
什麼時候改的?
為毛沒有人通知她?!
為毛?!!
她抬頭,眯起眼睛看著男生,“你是誰?”
“我叫程銘,”程銘笑著,眼底像是隱了燦爛星子,“我剛才跟你說過了,你沒有聽清。”
“哦……”
慕淩菲無所謂地點點頭,夾了本子就要離開教室。
“唉,同學,等一等——”
程銘追了出來,與慕淩菲一起走在尚且翠綠的銀杏樹下,“我有辦法可以讓你這兩個學分加回來,怎麼樣?要考慮一下嗎?”
“你?”
慕淩菲懷疑地打量他,“什麼辦法?”
“這個時間,再重新選修一門課,時間已經不夠了……”程銘笑著,慕淩菲已經不打算再聽他說廢話,快步往前走。
這個誰不知道?用的著你來說!
“但是,還有一個方法!”
程銘沒想到慕淩菲走的那麼幹脆利落,訝在原地,又急忙追了上去,“我們可以去跟院方申請,把停辦的辯論賽活動給重新添設回來。”
他攔在慕淩菲麵前,伸出兩根手指頭,“冠軍,有兩個學分。”
慕淩菲沉吟,麵前攤開一張白淨的手掌,午後的陽光透過銀杏樹葉照射下來,男孩子的酒窩笑意盈盈,“不知我,是否有幸能成為你的第一個隊友。”
慕淩菲深深覺得這個家夥來找她,一定是早有謀劃的。
什麼幸不幸的,他怎麼就知道他們的申請一定能過?
辯論賽的通知書發下來的時候,程銘將慕淩菲誇了個天上有地上無。
慕淩菲坐在桌子上,高冷女神晃蕩著一雙纖長筆直的長腿,手裏握著程銘買來的雪糕,“你這麼激動幹嘛?你也想跳級?”
“是。”程銘笑著,沒有否認。
不知為什麼,慕淩菲總覺得那一天,程銘眼底的光閃的過於灼熱了一些,對於普通大學的學生來說,有百分之五十都是懼怕進入社會的,從校園到社會,那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嶺,意味著徹底放棄混吃等死的愉快生活,承擔起成年人的生活壓力。
她想早點畢業自然是家庭因素,但她並不知道程銘究竟有什麼理由,想那麼迅速地跳進這口大染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