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橘走向祠堂。
祠堂前是白色石階,一路向上,那位說他們‘傷風敗俗’的老人正在自己拄著拐杖,有些吃力地向上走著,陸橘快步跟過去。
慕傾袂在原地站著,他知道陸橘想要做什麼,並不去阻攔。
隻是他不攔著,卻有別人上前攔住了陸橘,而且麵容不善,正是慕柳,“站住!這是我慕氏的祠堂,你以為是誰都能進的嗎?”
瞧她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和滿眼的妒忌,陸橘嚴重懷疑她原本想說的應該是;“你以為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便進的嗎?趕緊滾!”
慕傾袂和陸橘原本就是人群目光的中心,眼下發生了這樣一幕,一些看熱鬧的人頓時都停了下來。
“我想去扶那位老人,”陸橘不想剛進入老宅就與人起爭執,盡量心平氣和地道,“請你讓我過去。”
她說話的聲音不高卻也不低,那先前罵過他們的老人緩緩回頭,皺緊了眉頭看著這一切,很明顯也是不願有人在祠堂前衝突。
慕傾袂早在慕柳攔過來的時候就要過來,卻被關老攔住。
他蹙眉看向關老,對方卻隻是抱以他一個和煦的微笑,“少爺,她是你選擇的人吧?”
慕傾袂不知道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便聽關老又道,“那麼,請你相信她。”
慕傾袂瞳孔微微一縮,邁出去的腳步,暫且收了回來。
關老滿意地看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轉眸看向衝突的正中央。
慕柳對於陸橘的說法嗤之以鼻,在看見慕傾袂並沒有過來給陸橘撐腰的打算之後,臉上明顯露出愉悅的神情,對待陸橘也更加猖狂了,“人呐,最好還是有自知之明,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得看清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位置,不要一心妄想著攀高枝兒,我再說一遍,這是我慕家的祠堂,就連我都隻能在祠堂門口跪拜,你憑什麼踏足這裏?”
“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這祠堂裏放的都是慕氏直係血脈以及其夫人的牌位,”陸橘盯著慕柳,緩緩道。
慕柳蹙緊眉頭,沒有料到她都已經這麼不客氣了,陸橘竟然還能不慍不火,正常人如果沒有發怒的本事,也早就無地自容了。
為什麼這個女人還能這麼冷靜?
她強自鎮定著,抬高了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橘,“那又怎樣?”
陸橘緩緩開口,“你雖然姓慕,將來卻是要嫁出去,就算要入祠堂,也是入夫家的祠堂,這裏並不會放上你的牌位。”
陸橘舉起了自己戴著紅寶石戒指的手,紅色的寶石在無名指上閃爍著光輝,灼了慕柳以及大多數對慕傾袂抱有心思的年輕女子,她看著慕柳,眼底自有不容置疑的威懾,“而我是慕傾袂求娶並已宣告全世界的夫人,所有人都知道,百年之後,這裏會將他和我的牌位放在一起!”
她眸底閃著逼迫的光,“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不放我過去?”
她站在階下,明明站的比慕柳高,令人生出一股站得太高卻很危險的感覺,忍不住想要走下去,走到與她同高的地方,或者更低處。
所有人在產生這一感覺之後,又忍不住齊齊一凜,將腦海中那奇怪的感受揮散掉。
就連關老,眼底都閃出滿意的光芒。
慕傾袂就更不用說了,薄唇微勾,原本一直冷峻著的神色,此刻都猶如雨過天晴般,滿臉寫著驕傲。
關老注意到他的神情,又是驚訝又是好笑,眼神中更多的卻是欣慰。
有些事,他們老家夥果然是落伍了啊……
陸橘盯著慕柳,看她微微發抖的嘴唇,就知道這個小姑娘已經無力再來阻攔自己了。
她越過慕柳,徑直向上走。
一路越過神色各異的慕家人,絕大多數眼神裏都露出淡淡的警惕,僅有少部分,是欣賞。
陸橘越過眼神的叢林,走到那位拄著拐杖的老人身邊,無比恭敬地對那位老人彎了彎腰,“老人家,我來扶您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