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揉揉眼睛,在臉上適時地營造出一點茫然的神情。
柳丞哲走進來,手裏拿著一方小小的紅盒子,“我有東西要給你。”
陸橘原本是在裝茫然,此刻是真的茫然了,臉上忽然便有些驚悚地盯著那方盒子,仿佛裏麵是什麼炸藥一般,聲音都有些磕巴了,“你,你——”
“想哪兒去了?”柳丞哲聽她磕巴,不由得愣了愣,隨即便反應過來陸橘大概是又想太多,於是將蓋在盒子上的手指收了回來,不替她打開了,直接就放在了床頭櫃上,“這裏麵裝著的,是本來就你的東西。”
“……啊?”
陸橘原本的確是想的有些多了,她還以為自己那天晚上跟柳丞哲說的已經足夠掏心掏肺,原以為柳丞哲會明白,可剛才乍一看那盒子,還以為是……是戒指盒,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陸橘都快要驚呆了。
此刻又聽柳丞哲說這原本就是屬於她的東西,她又有些懵了,鎖進了雙眉瞪著那枚小盒子問道,“這裏麵是什麼?”
“你自己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柳丞哲頓了頓,又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在我離開之後再打開。”
昨天陸澤銘將這東西送過來的時候,柳丞哲本想等到她記憶恢複之後再還給她,但是將東西放在自己這裏,就像是在心口放了一枚秤砣,時不時地壓榨一番,很是難受,所以柳丞哲還是決定先送過來。
“哦……”
陸橘又看了一眼那小盒子,然後才像是忽然醒悟一般猛地轉過頭來盯住柳丞哲,瞳孔都因為驚訝而放大,“你說你要去哪兒?”
“我決定了,下個月要出國,”柳丞哲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繼續去當我的教授。”
“是麼,你要回去了啊……”陸橘垂頭思索了片刻,默默點了點頭,忽然便沉默了下去。
“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在外麵遊蕩慣了,就又會回來了,”柳丞哲的眸光轉向窗外,上午的陽光十分明媚,明晃晃地透過幹枯的枝椏照射進來,令人心情都無比舒暢,他深吸了一口氣,“我也不是一艘適合一輩子環遊世界的大船,必要的時候,我還是希望回歸港灣。”
隻是,他現在的確需要出去走走,轉移一下注意力。
思雨說的沒有錯,人如果長久地將一種執念當做奉行的宗旨,那遲早會變得偏激,從而失去了本心,現在,是時候去找回他的本心了。
“那,一路順風。”陸橘將視線從盒子上收回來,微垂的眸光閃動著些許的冰冷,“事先說好,如果你堅持要去哪個國家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去看望你的。”
“我並不是立刻就走,”柳丞哲微微偏頭,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就算你在那個國家過得不開心,但是那裏對你來說總不至於連一點可值得懷念的地方都沒有吧?我可是陪了你整整半年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麼狠心?”
“非常狠,還可以更狠。”陸橘覷了他一眼,刻意露出虎牙挑釁道。
“哈哈……”
柳丞哲失笑,搖搖頭。
但是心底最後一點放心不下的波瀾也都恢複平靜了。
現在提起那個國度,陸橘雖然還是十分抵觸的樣子,但起碼不會連談論到這個話題都刻意回避。
果然……
就算是記憶暫時覆蓋了,但是潛意識裏也畢竟過去了四年多,所以排斥心理和恨意都已經消減了麼。
這樣,很好。
如此一來,他也就能放心地離開了。
隻是,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解決。
“還有個人要讓你見一見。”
陸橘疑惑地偏過頭,“誰?”
柳丞哲轉頭朝著病房外,“沈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