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菲心裏一時更不是滋味兒了,竟然有些後悔打這通電話。
隻是思慮過後,還是派人安排專車將林非禹送出去了,林非禹現在受了重傷,本來不宜顛簸,當時慕淩菲派了一輛房車專門改造過後的醫療車送人,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她現在忽然很想知道林非禹那句‘如果’後麵是什麼話了。
隻是林非禹沒有醒,直到被人接走,他也沒有如同任何童話故事裏編寫的那樣,忽然就坐起身再對她露出桃花般的微笑。
慕淩菲騰出手來開始解決內務。
慕家前些時間被清除那些勢力的骨頭還沒爛掉,很快又迎來了新一輪的肅清,慕淩菲之前雖然放過了慕柳,但是暗地裏卻也一直派人排查她究竟都跟哪些人有聯係,稍輕一點兒的直接驅逐出族,摻和其中的就不必說了,整個家族都陷入了恐慌中,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慕家手裏有不少田產和房地產,回收之後重新安排分責下去,又是一番翻天覆地的忙碌,慕淩菲幾乎把睡覺的那一點時間都給壓榨完了,但這樣做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她沒有閑下來的時間去想林非禹現在怎麼樣了。
當時來接林非禹的也並非是他的父母等人,慕淩菲準備好的一大堆腹稿依舊沒能用得上,對方將人接走之後甚至什麼話都沒有說。
但如果林非禹醒過來了的話,會聯係她的吧?
慕淩菲最近有些忙糊塗了,一會兒想到林非禹的傷情,一會兒又想到這一次族中動靜鬧得實在是太大了,但是老宅的這些事情她沒有想過要麻煩慕傾袂,畢竟陸橘也才回來,他也有很多事需要煩心。
想來想去,慕淩菲扼腕歎了一口氣。
“這個家主……也沒什麼好當的。”
陸橘抽空去見了一次年莫瑤。
她的身上不再是豔麗華服,而是獄裏統一的藍色囚服,看起來整個人也清減了一些,隻是一雙眼睛裏仍然能閃動著不甘的火光,如同不死不休一般執著地燃在眸底。
看見來人是陸橘之後,她並沒有什麼好態度,嘴角勾著一絲嘲諷的態度看她,甚至連聽筒都不肯拿起來。
隻冷淡地盯著她,像是一條一擊未中的毒蛇,滿含仇恨和瘋狂地等著再咬她一口。
陸橘也不催促,隻是手拿聽筒貼在自己耳側,而後便專注地看著年莫瑤,等著她拿起另外一端的聽筒。
過了大概兩分鍾,年莫瑤終於伸手拎起了聽筒,隨意往耳邊一夾,“說吧,什麼事兒啊?”
“你母親前幾日去找過我了,”陸橘手指繞著電話線,“你知道麼?”
“你還有臉提?”年莫瑤毒蛇吐信般惡狠狠地盯著她,“我母親從你那回來之後就大病了一場,至今還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這都是拜你所賜!”
“是麼?”陸橘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頂帽子並未表明態度,隻是淡淡地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難道不是你麼?”
“你說什麼?”年莫瑤的臉猙獰得有些變了形狀。
原來心理是真的會影響人的臉型,陸橘曾經還覺得年莫瑤是一代佳人,現在隻覺得她麵目可憎,此刻尤為可憎。
“你若不忽然失心瘋地要開車撞我,你也不會入獄,你母親也不會去找我求情未果受刺激住院,這裏麵的因果關係,還需要我再重新扒一遍給你聽麼?”陸橘的聲音如同鞭子抽在年莫瑤的臉上。
“嗬,失心瘋……”年莫瑤似乎對這三個字格外在意,雙眼裏帶了濃濃的涼薄和嘲諷,“如果不是你搶了我的位置,我會對你動手?”
陸橘微微搖頭。
算了,她跟年莫瑤之間積怨已久,這些事情如果硬要糾纏,恐怕糾纏個一天一夜都撕擄不清楚,更何況她過來也不是來跟年莫瑤追根溯源懷念當初的,於是冷然道,“事到如今再說其他都沒有用處,你不如說說,那件事裏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旁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