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穗從小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跟彭家那樣彭震以寵妻出名,輕鬆自在,對孩子更是溺愛至極的地方肯定是不同的。跟佟家那樣傳承很多代的榮耀之家,就算是內裏內鬥不斷,但是在關乎家族的時候,全家都會扭成一股繩的家庭也是完全不同的。
陳穗心裏的不安全感,來自於日日爭吵的家庭,來自於她的父親陳東野永遠亦正亦邪的脾氣,還有她的父母在對她的教育上,完全南轅北轍的區別。
一切都不能讓陳穗覺得穩定又滿足。
所以陳穗會對自己的長相等等一切有那麼深的看重,她拚命工作,也是為了讓自己能找到除了父母,家庭之外,能屹立在這個世界上的份量。
想起這些,阿野是真的不得不佩服heaven的敏銳,他總是能體貼到每個人的心裏。不止是陳穗、元惜這些女孩子,就是阿野這個heaven的大哥,也被heaven體貼到。
有了這些對陳穗的了解,阿野哪裏還能不明白他從前那種若即若離的,隻圖意會不圖言傳的追求,實在是無法撼動陳穗的心。
她需要的,是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有力男人。
那麼,他就來做這樣的男人。
阿野抱著懷裏的人,輕輕地的拍著她的後背,溫聲說:“穗穗,你病了,需要休息,別折騰了。”
陳穗覺得奇怪,他的手像是有魔力,就這麼輕拂而過,她似乎就真的平靜了下來,不亂動了。
嗓子還是啞的,她想說話,可又覺得自己的嗓子難聽,所以最終還是忍住了。
就這樣,難得的,他們有了短暫的相擁而眠的時光。
不過好景不長,阿野是不嫌棄陳穗這麼臭蛋的狀態,可是她自己受不了啊,有潔癖的一個人又那麼嚴苛的要求自己,哪裏能受得住自己這幅樣子啊。
她又開始動來動去。
阿野無奈極了,這樣的時光,他珍惜的很,偏偏懷裏這人最懂煞風景。
他從床上坐起來,壓住也要跟著起來的陳穗,瞪起眼睛嚇唬她,“敢動試試,那鐵鏈把你鎖起來!”
阿野的眼睛非常像陸暻?年,平時看著波瀾不驚的靜的像湖麵,可一旦情緒渲染,那就是驚濤駭浪,令人震撼。陳穗就這麼被他唬住,愣愣的躺在床上不動了。
倒不是說阿野真的多麼的厲害殘酷,而是今天的阿野實在是太反常了。
平時都是陳穗諷刺挖苦,阿野靜靜的聽,最多也不過就是發出一點完全可以被忽略的聲音。今天跟平常太不同了,阿野似乎掌握了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步調,半點都沒有平時被陳穗壓的連話都說不出的模樣。
陳穗想不明白,腦袋暈乎乎的。
也就是這會兒的功夫,阿野回來了,手裏端著好看的茶杯,“蜂蜜水,你喝點,對你嗓子好。”
陳穗上上下下的看阿野。
他穿的很居家,閑適的運動褲,上麵穿著棉質的套頭衛衣。他這幅樣子,跟平時嚴謹的穿著西裝四件套,連襯衣紐扣都要扣在最上麵一顆紐扣的總裁樣子,實在不同。
就在陳穗懷疑又不安的眼神中,阿野用了殺手鐧,“你要是不想你的嗓子永遠成這幅樣子,就乖乖喝。”
果然很有效果,陳穗根本沒有猶豫,接過就喝。
多虧阿野準備的周到,這水原本就是溫的,要不然按照陳穗這種猛喝的氣勢,恐怕就要燙傷了。
喝了水,陳穗找回了一點平時的氣勢,“我要洗澡!”
她將眼前這樣怪異又親密的狀態,歸結於她病了,而且身無絲縷。現在最好的,就是恢複成她平時的樣子,這樣她也就是平時的那個凶巴巴的陳穗。
阿野點點頭,“好,可以洗,不過不能泡澡,你現在還虛,泡澡容易暈。”
他說泡澡,很容易讓陳穗想起之前他對她的一覽無遺。
胡亂的點頭。
陳穗洗澡並不慢,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站在浴室裏,她還是會覺得氣悶。
很快她就穿著浴袍出來,發現床上原本她發汗時睡的那些被套床單都換了幹淨的。可是這些東西換了,讓陳穗心裏更是生出很多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