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此生(1 / 3)

番外篇/此生

在去醫院的路上, 雷鏡給夏引之簡單介紹自己的主治醫生。

林肯·霍夫曼,今年6歲, 畢業於海德堡大學醫學院, 是德國腦腫瘤界的權威,在海德堡大學附設醫院有自己的研究中心,而他們公司投資的人工智能實驗室, 也和他們的研究中心有合作。

“…林肯除了專業能力過硬之外, 人也很風趣,而且非常友好, ”雷鏡不知想起來什麼, 看她一笑, “雖然表麵並不太能看得出來。”

“…?”

夏引之不太理解, 隻能很膚淺的反問, “林肯醫生長得很凶嗎?”

雷鏡笑著搖頭, “等你看到就知道了。”

一個時後,夏引之看到了。

而第一眼看到林肯·霍夫曼,她還以為看到了一架人型坦克。

雖然知道這樣形容真的不太有禮貌, 但除此之外, 夏引之確實不知道如何形容才最貼切了。

就是…你能想象一個一米八七的成年男人在另一個人麵前會讓你產生一種“嬌”的感覺嗎?

“……”

此時看著像久時未見的好友一樣擁抱在一起的兩人, 夏引之便是如此想法。

這個林肯醫生, 目測身高至少有195+, 看著應該是個健身愛好者,雖然已經6歲, 但身材很壯, 非常壯…看他用力抱著雷鏡的手臂, 夏引之甚至可以隔著白大褂兒,能很清楚的看到他胳膊上的肱二頭肌……

她不太確定, 但如果剛剛在來的路上,雷鏡告訴她他很風趣也包括…像他這樣外表看著和醫生這個職業不太搭調的人卻把白大褂兒係的一絲不苟,甚至連領口的扣子也很妥帖的係著的話。

夏引之想是的。

確實很風趣,而且意外的給人一種很可愛的反差萌。

兩人寒暄完,就在雷鏡回頭準備給林肯介紹夏引之時,林肯反倒像昨在機場上的喬納斯一樣,笑著用很蹩腳的中文看夏引之了句“阿引”,然後一樣的“雷的女孩”。

“對嗎?”

他很篤定的看著雷鏡。

暫且不提林肯在那五年時間裏看過太多次她的照片,就算歐美人看中國人也是一樣的“千篇一律”,他還是能一眼認出夏引之,因為雷看麵前這個女孩子的眼神,有很濃的愛意,是一種可以讓人定之為愛情的眼神。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人們都會,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因為它是一個人最直白的感情體現。

而雷鏡的回應是微笑。

回頭對著夏引之伸手過去。

夏引之握了一下他的手,很快鬆開,主動上前和林肯打招呼,“你好林肯教授,你可以叫我Yn。”

她緊緊的擁抱他,“謝謝你幫助了我哥哥。”

隻要是那五年時間裏陪伴過雷鏡的人,夏引之都有無限的感激,更何況是幾經將他從鬼門關拽回來的人。

…真想把全世界的好都給麵前的這位醫生。

林肯彎身回抱住夏引之,像長輩一樣很疼愛的在她頭發上親了親,“這是我應該做的,親愛的。”

他扶著她肩膀站直身子,低頭看這個嬌到不可思議的女孩子,“而且你哥哥能堅持下來,最應該感謝的是他自己,他讓我看到愛一個人的能量會有多大,”他笑,像哄孩子一樣,摸摸她頭發,“也許,這其中最應該感謝的是你才對。”

夏引之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微微紅著眼眶配合的笑笑,仍是忍不住仰著腦袋看他重複,“真的很感謝你。”

林肯被麵前女孩子真情實意的感激觸動著,“能看到你們走到一起,我很欣慰。”

他看依偎在一起的兩人,“雷是一個很好很負責也很愛你的男人,但他能有今你也功不可沒親愛的,你們才是彼此最應該感激的人。”

雷鏡和夏引之聞言,相視一笑。

這畫麵實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林肯都忍不住八卦,問他們何時打算結婚。

夏引之沒想到怎麼話風一轉就到了結婚上,愣怔一下,反倒是雷鏡,輕攬著夏引之肩膀,看林肯笑笑接話道,“現在還不可以,阿引沒到法定的結婚年齡。”

“怎麼會?”

林肯驚訝,“不是十八歲就——”

“中國和德國不同,女孩子要滿二十周歲才可以。”

“……”林肯聞言,用無比同情的眼神看雷鏡,“可憐的孩子。”

想必等那一等很久了。

雷鏡聞言笑,心道確實有點可憐,不過,“Yn到今年十一月份就滿二十周歲了。”

言下之意,也就隻剩了180而已。

夏引之:“……?”

他們好像連結婚什麼的都還沒過吧?

怎麼就的好像她一到生日馬上就會跟他領證似的?

雖然,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

*

雷鏡這次來,林肯給他預約了PE—檢查。

準備好機器的護士來叫,夏引之跟著他們一起過去。

雷鏡今穿的很簡便,因為不能有帶金屬的東西,所以隻是進房間前,把眼鏡和腕上的手表摘下來遞給夏引之。

後者看著手裏的手表,意外發現他今戴的,竟然還是時候霆爸爸送他的那一隻,甚至表帶都還是後來她陪他去換的那條。

頭發被雷鏡摸了摸,夏引之抬頭,後者對她笑笑,遞了個讓她不要擔心的眼神過來。

隔著上麵半麵玻璃,夏引之看他走進去躺到白色設備上,按照林肯透過話筒給出的指示,雙手交疊放在頭頂上方,緊接著,被儀器很緩慢的推送進去。

觀察室裏很安靜,隻有電腦運作的聲音。

夏引之看著那儀器一點一點的移動著,緊張的捏緊手裏的手表。

“治療結束五年內,每隔6—1個月過來一次隻是例行檢查,為了防止腫瘤複發,也為了能在複發的第一時間采取診斷措施。”

察覺出她的緊張,林肯一邊看著電腦上一點點形成的影像,一邊語氣輕鬆的開口同她閑聊,“雷回去三個月的時候發過一份體檢報告給我,看得出來他有很認真的按照我的囑咐吃藥,身體恢複的很好,所以不要擔心。”

夏引之視線不離玻璃後麵的人影,聞言隻是點點頭應了一聲。

可怎麼能不擔心?

私下她查過很多資料,有些惡性腫瘤在初期時,身體根本沒有什麼反應,甚至很難可以檢測出來,所以往往檢查出來後,已經到了中晚期。

如果…如果這次又像當時在國內一樣,因為位置複雜難辨,很難確診,繼而影響後續治療呢?

隻是想想這個可能性,夏引之就覺得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

林肯扭頭看了眼神色根本不見鬆懈的女孩子,順著她視線越過電腦也看玻璃後的雷鏡,繼續和她聊著,“當時我收到他的體檢報告,不過是隨口誇他一句恢複的不錯,你能猜到他給我回了什麼嗎?”

夏引之想自己大概能猜得到,不過沒話,隻是收回視線回看著林肯。

果然,看見他笑著搖搖頭道,“雷,當然,因為他還想要陪你很久。”

夏引之在決定陪雷鏡來德國前,就設想過很多,最多的自然還是會從這些人口中,了解到一個那五年她不曾了解過的,甚至對他存在一定“誤解”的雷鏡。

…即便這誤解是他故意造成的。

可真的了解到之後,她還是心痛,心痛,而且慶幸。

偏偏眼前的醫生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或者,隻是像西汀一樣想讓她了解,這個當初選擇“拋棄”她的大男孩,真的是萬不得已的。

“其實雷會出這樣的話,我一點也不意外。”

林肯道。

“五年前我第一次見雷,他就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告訴我,他會是我從醫以來最配合的一個患者,而我隻要竭盡全力讓他能夠活下去就好,隻要能讓他活著回國,不管治療會有多痛苦,甚至不管會需要多少年,他都會配合,隻要我能讓他活下去。”

林肯陷入回憶,微微眯了眯眼睛,“我從醫將近四十年,見過各種各樣的病人,雖然始終遵循自己入學時宣誓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會對每一位病人竭盡全力,但他在那一瞬間對我觸動還是非常的大。”

後來日子的相處中,林肯才知道他如此,是為了一個女孩。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等我,’”林肯重複著雷鏡當時對他的話,“‘我希望不會,但我還是想努力回去看她。

’”

“‘如果在你回去以後,她已經有了男朋友,或是嫁為人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