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楚懷言問話的時候，微眯了一下眼。
他那深幽的眸子裏，是洞察之色，他抬頭看向那發出細碎聲響的樹葉。
這樹是他小時候和母親種下的，哪怕風水師還說院中有木不吉利，他也舍不得砍去。
這樹也神奇，一年四季常青，樹葉總是隨風作響。
她會如此，楚懷言猜測，她一定覺得聲音很熟悉，楚懷言也因此更確信她就是那晚的女人。
楚懷言的手收攏力道，開嗓，變得沉啞：“說話！”
蘇婉寧緩緩睜眼，晶瑩的眸子如水，她凝著楚懷言，男人身上的香，她早已不知不覺熟悉。
因了腰間的手，她不得不緊貼他，感受著他那蒼勁有力的心跳。
那晚那個男人的心跳，一下一下，突突突，像是融進了她的心窩裏。
蘇婉寧腦子一片混沌，楚懷言和那個男人一樣，都有著吞噬她的魔力，可他不是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是個惡魔，隻會將她骨頭都咬碎，還恨不得在床榻弄死她，毫無人情可言，可楚懷言會救她，會對她的女兒好。
“你在想什麼？”楚懷言又問了。
他接連幾個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開始變得不耐，不悅都掛在臉上。
蘇婉寧回過神，她道：“我在想，當年的一個選擇，不知道是對是錯。”
楚懷言沒有戳穿她，而是饒有興趣地哦了一聲：“什麼樣的選擇，讓你如此矛盾的想法。”
“有些東西，是秘密。”她卻莞爾一笑，笑容之下，是無盡的苦澀。
蘇婉寧纖細的手，反在身後，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最後抓住了他的手。
楚懷言靜待她接下來的動作，她輕聲對他道：“嘉逸看著呢，楚少！”
她軟糯的聲音，如春水淌過他的心房，猶如對他嬌嗔的撒嬌，楚懷言鬼使神差地如了她的意願，放開了她。
“進去吧。”楚懷言對蘇婉寧道。
蘇婉寧點點頭，她經過小家夥旁邊，小家夥還雙手岔開捂著眼睛，嘴角溢出濃濃的‘壞笑’。
蘇婉寧忍不住地解釋：“嘉逸，蘇老師和你父親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老師我什麼都沒想哦，上次蘇老師和我父親親，我都沒亂想呢，我記著呢，蘇老師沒想過嫁人。”小家夥嘴上這麼說，卻笑得更歡了，一溜煙跑了進去。
嘿，這孩子，怎麼和他父親一樣會玩‘文字遊戲’，蘇婉寧無奈。
忽地，耳邊多了楚懷言的沉聲：“這輩子都不嫁了？”
蘇婉寧被楚懷言問住，她微側著臉，仰頭看他，肯定的字眼一個都擠不出。
他卻哼笑了一聲，淡聲：“你想嫁，隻怕也沒誰敢娶。”
蘇婉寧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叫做沒誰敢娶，楚懷言已經進了房間。
她追在後麵，不滿地問：“楚少，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是母夜叉嗎，怎麼就沒人敢娶？”
楚懷言驟然停下，刷地轉身，抬手捂住了她的嘴，搖頭噓聲：“不單單是嘉逸不準吵醒悅悅，你也一樣。”
蘇婉寧啞言，她是不是該提醒一下楚懷言，悅悅是她的女兒，不是他楚懷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