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有些倔：“不換。”
蘇婉寧蹦出了兩個字，哄道：“聽話。”
楚懷言病了，卻不糊塗，他聽了之後皺眉：“你哄小孩這套，對我不管用。”
“身體是你自己的，我是好心提醒你。”
“以什麼身份提醒我？孩子母親、老師、朋友……”他把她給問住了。
蘇婉寧擰著眉頭，說：“你今晚，很奇怪。”
悅悅被動靜擾醒，一雙小手柔著惺忪的眼睛，輕聲叫著：“娘親！”
地上的兩人，齊齊朝床上的孩子看去，蘇婉寧恨不得把臉給遮起來。
悅悅瞧著姿勢奇怪的兩個大人，好奇的問：“長腿叔叔，你和我娘親是在疊羅漢嘛？”
蘇婉寧汗顏，悅悅以前和其她小夥伴玩過疊羅漢，一個壓著一個，所以孩子將這當遊戲了。
楚懷言隱去頭疼的難受表情，溫聲回應小不點：“對啊，我在和你娘親疊羅漢。”
“哇哦，我也想玩，加我一個好不好呀？”悅悅一下子睡意全無，滿是興奮。
楚懷言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蘇婉寧心裏大叫不可以，這一大一小是想壓死她麼？
她失神之際，楚懷言卻翻身，和她互換了位置。
蘇婉寧驚訝地看著楚懷言，他麵色淡然，可這樣無波的情緒之下似乎透著期待和高興。
她困惑，楚懷言究竟在期待什麼，又因為什麼高興？
當悅悅也趴在了楚懷言的身上，楚懷言高興的表情再也沒有隱藏，蘇婉寧卻因此越發困惑了。
孩子不知輕重，非但壓著楚懷言，還用手拍著楚懷言的胸膛：“長腿叔叔你起不來了吧，你輸了哦！”
楚懷言吃痛，卻極力克製，蘇婉寧看得清清楚楚。
她連忙抓住了悅悅的手，嚴聲：“不準這樣，叔叔生病了。”
悅悅聽後，一下子變規矩了，蘇婉寧撐著起身，接著將孩子從楚懷言身上抱下來。
楚懷言瞧著孩子被抱走，表示不悅：“連這點親近的時間都不給我和悅悅。”
蘇婉寧聽完，即刻笑了：“她又不是你的孩子，為什麼要給你們親近的時間？”
他倒是想反駁她，理智卻告訴他，不合時宜。
蘇婉寧這時又道：“老管家住哪兒？我去找他，讓他請大夫給你瞧瞧。”
“在東四進房。”他應聲。
接著，楚懷言緩緩起身，步伐有些沉，最後坐在了床沿。
蘇婉寧趕忙去找老管家，房內，悅悅早已經沒有半點睡意，站在中央，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有些不適的楚懷言。
而楚懷言溫和地凝視著不遠處的小不點，他招了招手：“來我這裏。”
悅悅屁顛地跑過去，然後爬上了床，偎依在楚懷言的懷中。
“悅悅，長腿叔叔問你一個問題。”他道。
悅悅認真聽著，點點頭：“好呀！”
“要是有一天，你不能跟著娘親了，但是可以跟著我，你願意嗎？”楚懷言問的直接，這件事上，他想得到孩子明確的答案。
悅悅變得格外苦惱起來，她糾著眉頭，想了很久，嗡聲回道：“不願意！”
楚懷言沒有問為什麼，原因是顯然的，孩子從小跟在蘇婉寧身邊，蘇婉寧對於孩子而言多重要，不言而喻。
可他還是抱著僥幸的心情，期待著孩子有那麼一丁點的可能選擇他，興許是仗著孩子從不遮掩對他的歡喜。
楚懷言想到這裏，不由地失笑起來，卻是對自己的嘲諷，自己究竟在貪戀什麼？
忽然，悅悅又開口：“長腿叔叔，可不可以不選？悅悅不想選。”
悅悅難過起來，眼淚在眼眶打轉，最後紅了眼，楚懷言沒想到孩子是這樣的反應。
他瞧著悅悅傷心的模樣，心疼極了，他哄著：“叔叔就是假設一下，這事兒不可能是真的。”
悅悅好哄，很快就不哭了，楚懷言伸出手和悅悅拉鉤，說：“剛剛的對話，我們不告訴你娘親好嗎？”
“娘親也不能說嘛？”悅悅疑惑。
“萬一你娘親聽了，和你一樣傷心呢。”楚懷言沒法和孩子解釋真正的緣由，隻能胡謅了這樣一個理由。
悅悅信了，還保證道：“一定不能讓娘親傷心，不說，悅悅絕對不說！”
沒過多久，蘇婉寧回來了，老管家也請來了大夫。
大夫給楚懷言把過脈，開了藥，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悅悅打哈欠，楚懷言輕輕地拍了拍她，示意她鑽進被窩裏，道：“困了快睡。”
孩子一如既往的聽話，鑽進被子，和嘉逸緊挨著睡覺。
蘇婉寧看了看床空出來的位置，又看了看坐在床沿不動的楚懷言，今晚她怕是沒地方睡了。
下一刻，楚懷言起身對她道：“隨我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