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傭關係，不是她的丈夫……這幾句話在楚懷言的腦海串聯，他承認，不爽的情緒到了極致。
他坐不住了，從車上下來，蘇婉寧看著他來到自己這邊。
下一刻，車門就被打開，她被他拉下了車。
“孩子在車上呢。”蘇婉寧不知曉這個男人要將她拉到哪裏去。
好在，在涼亭處，他就停下了，車子也在視線範圍內，孩子若是有一舉一動，都會在疼的掌控之中。
她被他壓在了涼亭的柱子上，他粗糲的呼吸，劃過她的臉頰：“承認吃味兒，就那麼難？”
“楚少。”
“我說了叫我懷言！”他怒聲，在空蕩的涼亭裏，再也沒有克製情緒。
“你為什麼要逼我？”她紅了眼眶。
叫一句懷言並不難，難的是，她直接承認吃味兒，好比將自己已經被躁亂的心，親手捧給他看。
楚懷言意識到自己沒有克製好，有的時候，逼迫地緊，並不是一件好事。
隻會讓她逃，讓她躲，讓她和他保持距離。
楚懷言歎了一口氣：“我知曉，你碰了那些香，看了那張照片。”
蘇婉寧哽住，他都知道，那她否認的時候，為什麼不戳破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當時有些好奇……”她結結巴巴地解釋，“我也不是因了照片上的女人和林小姐長的一樣，從而吃味兒，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他耐著性子問。
他的話音才落，她就猛然推開他：“我隻是不想讓你再撩亂我的心思了。”
蘇婉寧極力克製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往後一步一步退，他時刻注意她的腳下，怕她退到涼亭的階梯掉下去。
“你別再退了。”他抬手示意。
蘇婉寧一字一句，字字咬字清楚：“楚少，我未曾成婚，但有女兒。”
楚懷言深攏了一下眉頭，緩緩沉沉道：“我知曉。”
“我也有兒子，不曾婚約。”他直視她，並且堅定地向她走去。
“不一樣。”她想都沒想，就這麼道。
他不明白，問：“怎麼就不一樣？”
“你是金陵商會的一把手，若不是因了嘉逸的學業，我們永遠不可能有交際，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沒有了分寸？”她也看著他，沒有逃避視線，並問，“你吻我，那叫越矩。”
她轉過身，背對他，看著遠處淡紅色的燈籠燭光，道：“你的一再行為，會給我傳達一個錯誤的信息，那就是你喜歡我。”
夜裏，她的聲音格外幽幽：“楚少，你是喜歡我的吧？”
楚懷言喉結動了動，沒有說話，沒等他回答，隻見她搖搖頭。
緊接著，她反頭看他，帶著懇求的語氣對他道：“不要對我好，更不要對悅悅那麼好，大人可以克製情感，孩子不能。”
既然他和她不可能，就不要讓她的心跳加速，不要讓孩子有所希冀。
“你怎麼就知曉，我們沒可能，你怎麼就知曉，你對我敞開心扉，就不能一輩子？”他說著，從後麵張開雙臂，抱著了她。
他的懷抱很暖，對，就是這種溫暖的感覺，讓她感到溫馨卻不安。
“我曾經，做過代孕母親，你現在知曉悅悅怎麼來的嗎？”她的站姿僵直。
他的呼吸，在她頭上，她感覺到楚懷言一愣，她苦笑。
當他雙手抱她更緊的一瞬間，蘇婉寧為曾經那段過往，感到丟臉。
在這個男人麵前，自揭傷疤的同時，所謂的尊嚴，也被自己弄得一點不剩。
蘇婉寧在他懷中轉身，他的雙手仍舊圈住她，她仰著頭，道：“楚少，你不了解我，你會和一個曾經做過代孕母親過一輩子嗎？”
他隱隱動容，她卻在這種淡淡光亮之下，看得如此清楚。
而楚懷言凝視著她，在她的臉上，看到了為那段過往感到羞恥的表情，她的羞恥卻是他帶來的。
他深思，她究竟是多不想和他沾上關係，才會親口告訴她過往的不堪？
楚懷言開口之際，她卻沒有給他說出答案的機會，她低著頭，道：“這個月底結束，我會辭職，謝謝這些日子你的照料，也多謝你對悅悅的關愛。”
她是從他懷中掙脫的，比他先上了車。
蘇婉寧坐在車上，羞愧之感，直至還未消退，她暗暗瞥看了一眼涼亭矗立的男人，他是不是也沒想到過她有這麼一段過往？
終於，他回到了車上，這一次，他將車調了頭，開往了她的住處。
抵達住處，她費力地將悅悅從後麵抱出來，換做之前，楚懷言一定會紳士地搭把手，這一次，他如她所願，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