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終於動怒,拍案而起,對我怒目而視,我胸口咯噔一下,罵自己沉不住氣,讓山田惠子占據了有利地勢,她笑盈盈地望住我,那眼神仿佛在說:活該!
我立刻瞪回去,她以為她是誰?比我有錢就了不起?我哪裏不足了,要讓她來冷嘲熱諷?我可是木蘭,會怕她?
我望住老太太,一臉誇張:“天呀,我說了什麼不好的話麼,讓您這麼生氣?”
“你真是放肆,敢在我麵前玩心眼!”
老太太終於說出心裏話,字字帶有警告,我倒並不生氣,於她來講,我也是有點放肆了,享受著她提供給我的便利的同時,還近水樓台先得月地把她寶貝兒子拐上了床,盡管並非我本意,但結局是已經這樣了,於她來講,我就是個白眼狼,她生氣在情理之中,我並不想反駁。
但我就是不爽山田惠子坐在一邊看好戲,脾氣一上來,直接脫口而出:“惠子小姐,你能回避一下嗎?我跟阿姨有話說!”
“是我讓她在這裏的,她是我們家貴客,沒什麼是不能聽的!”老太太力挺她!
“既然她是貴客,那我這不是貴客的人就先告辭了!”開玩笑,讓她這個外人在這裏聽機密,我以後還怎麼混?我可沒那麼大方,要說你們自己說去。
說完,作勢起身,老太太大動肝火:“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麵前橫!”
瞧瞧,她還以我的恩人自居呢,在她看來,我就該任她捏圓搓扁。
我仍舊不為所動,腳已經走出兩步,怕什麼,我又不求她什麼,大不了把朱浣讓給她,這還得我鬆手,朱浣現在被我拽得緊緊的,我自信暫時能勝利。
倒是惠子先沉不住氣:“伯母,我去看看後院的秋海棠,您跟木蘭姐慢慢聊!”
說完,她起身。
老太太不言不語,惠子睨我一眼,我佯裝無視,算她識相,還懂得以退為進,看來,真不能輕敵了,她是塊打仗的料。
她去後,老太太不急不緩地啜著咖啡:“你還真是長進了,以前看我臉色過日子的小丫頭,這會都懂得反擊了,沒少看《孫子兵法》啊!”
我暗暗好笑,何須看孫子兵法,公司也是戰場啊,而且是實戰,比看書有用多了。
“您找我什麼事?”我坐回沙發上。
“你真不懂我叫你來的目的?”
“自然,請明示!”
開玩笑,哪裏有還沒開始打仗,就認慫的道理?
“大家都是忙人,我長話短說,離開小浣!”
她好整以暇地望住我,成竹在胸。
我笑: “我又沒綁住他,何時不讓他走了麼?”
“別得瑟,在我好好說的時候!”
她終於動怒。
我也不怕她:“不是嘚瑟,是說實話,他是自由之身,隻要他走,我絕不糾纏他!”
“別給我玩文字遊戲,你沒跟他吹枕邊風,他會為你買下那麼貴的房子?說白了,你就是看中他的能力,也是,你一個保姆的女兒,有我兒子這樣優秀的男人稍微向你暗示兩下,不抓住機會就真的是傻子了。”
她一點也不尊重我,言語中盡是不屑與侮辱,我並不動怒,多年社會生活,我早已知曉隱藏情緒的竅門,惱怒,隻在心裏,表現在臉上的,那叫情緒,而我的情緒,永遠都是穩定的,我早學會對抗一切突變因素。
“我再說一次,我並沒有糾纏他!”
我打中老太太要害,她早就找過朱浣了,何須我來說?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聽說你混得不錯,還有男人為你爭吃醋,跟我兒子在一起,還能讓其它男人為你動手,真是不可小覷,可怎麼辦,都成了無業遊民了,你還拿什麼跟我嘚瑟?”
她說什麼,我都有理由反駁,唯獨這條,欲說無語。
沒錯,我確實是無業遊民,一個女人,一旦沒有工作,是很被動的,就更別說什麼想守住愛情之類的蠢話了,連自己的照顧不好,還要愛情做什麼?
但氣勢還是要的,我揚起脖子:“不是失業,是暫時休息而已,馬上就能找到工作!”
“是麼,那就祝你順利!”她幸災樂禍,這表情讓我有點不安,這不安,在數日後得到驗證。
“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告辭了!”
老太太“驀”地站起身:“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算什麼,敢在我麵前橫,你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都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