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念律站在門廊旁邊,單手抄在褲兜裏,見妻兒那樣開心,胸口也莫名的溫暖,他很久不曾這樣放鬆過,前兩任妻子幾乎讓他對婚姻徹底失去信心,娶陸宜回家,完全是為著孩子著想,他是個商人,自然是自私的,等著他娶的女子自然大大的有,卻不見得個個都似陸宜這般踏實,她出生卑微,天性純良,這正是他所需要的,他不需要一個整天算計他的妻子,過日子像打仗似的,沒幾個男人受得了。
那天看她同她的上司共舞,以及合作書會上,他出色的表現,他突然有了一點點嫉妒心,嫉妒那個整天同她呆在起的齊家俊,他查過那個男人,家底雖不及自己一半,卻也算是個青年才俊,若是追求陸宜,她沒理由會拒絕。
但他不會承認自己是對妻子動心了,他是朱念律,她不過是母親幫他挑選的女人而已,她的工作就是照顧好他的兒子,他之所以心裏不舒服,不過是因為她給自己丟了麵子。
如此想著,他覺得舒坦多了,挺直腰杆,往母子兩玩鬧的方向走去,陸宜正抱著小滿,抓著他的小腳丫給他剪指甲,小家夥睡在草地地上曬太陽,不忘記同母親討價還價:“媽媽,這次聽寫隻錯了一個字,不能取消看電視!”
陸宜背對著朱念律的走來的方向坐著,抓著小家夥的腳丫子嘀咕:“你的腳怎麼長得這樣快,又得去買鞋子了!”
“那就買唄,大家都說爸爸很有錢!”
陸宜放下小滿的腳丫,寵溺地望著兒子笑:“誰同你說爸爸很有錢的?”
“很多人都這麼說,他們還說,從沒看你同爸爸一起走過路!”
這句話一出,連剛走到身後的朱念律也是一驚,忙停下腳步,正斟酌著說什麼時,陸宜卻開了口:“那是因為爸爸忙啊,你看咱們家,住那麼大的房子,開那麼好的車,都是爸爸賺來的!”
朱念律胸口一震,凝視那個纖細的背影。
“媽媽,什麼是愛?”
陸宜笑:“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們班有個女同學愛上我了!”
陸宜噗嗤笑出聲,在小家夥屁股上捏一把,也挨著他一起躺下:“人小鬼大,你知道什麼叫愛?”
“知道!”
“那是什麼?”
“兩個人親親,豆豆的爸爸經常親她媽媽,有次我去她家,我看見他們這麼做,豆豆說那是因為爸爸愛媽媽才親親!”
陸宜差點笑死,單手撐頭,側身躺著,抓著小家夥的手道:“豆豆說的對,所以媽媽經常親吻你!”
小家夥翻個身:“媽媽,爸爸是不是不愛你,我從沒見他親過你,他隻愛他的工作,回來就進書房了!”
陸宜不知道怎麼回答,沉默著,好久才道:“不,爸爸愛媽媽,他愛我們兩個,隻是他性格內向,在你沒看見的時候,我們也有親親!”
小家夥的思緒又轉得快:“那我今天能多看會電視嘛?”
陸宜哭笑不得,準備起身去洗衣服,朱念律早躲到了大樹後麵。
躲在大樹後麵的男人,心裏也暗暗的竊喜,自然是為著陸宜那些話,但陸宜卻同他心情完全相反,因為,她很清楚,朱念律不愛她,但她不想孩子在這樣一種氛圍中長大,及時時假的母子,春去秋來,這個孩子給過她太多陪伴與溫暖,她早視為己出,況且朱念律愛不愛又有什麼關係,一個女人,手裏頭有錢,就啥也不怕。
她愣愣的出了一會神,才開始洗朱念律的襯衫,兒子在一旁同她聊天:“爸爸怎麼還不起床,我想他帶我去踢球!”
陸宜笑道:“你去房間叫他,但別太大聲,免得他到時打你屁股!”
“中午我要吃紅燒肉!”
“媽媽隻買了魚…”
“那我吃紅燒魚!”
躲在一旁朱念律聽著母子兩的一問一答,自心底笑出聲。
陸宜把衣服洗好去露台晾的時候,朱念律也跟著去了,在她身後突然出聲:“衣服消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