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荒唐的？
沐清歌忽然低笑了一下。
下屬抖了抖，問道：“少爺？”
沐清歌道：“你說是陸曉媛救了我，有證據嗎？”
下屬知道他這一刻的心情定是不好的，他們一直以為的真相原來都是謊言，突然間被揭穿了，自然是需要時間來接受的。
下屬歎息一聲，說：“有的。”
“當初陸曉媛小姐救了您的時候，受了傷，她的腿有被劃開一道口子，在腳踝處，如果您認真觀察的話，會看到的。”
“可是，她去給你拿了毯子，又叫別人來救你之後，白心蓮小姐見她渾身濕透，便向主人提議讓她到別墅裏去把熱水洗幹淨。”
“陸曉媛小姐見其他人都已圍攏過來，知道你不會有什麼事，先到別墅去收拾。”
“那麼你醒來後看見的是白心蓮小姐，而不是陸曉媛。陸曉媛小姐救了你，這是真的。”
“她……她也一直喜歡你，從未改變過。那麼接下來她會做些什麼，我認為都是合理的。還有，恕我直言，陸曉媛小姐隻是因為愛您，並沒有傷害您，甚至連她自己也沒有做什麼傷害白心蓮的事。”
沐清歌沉默了。
他不知該怎麼說。
後悔？悲傷？驚慌？
他被過多的情感所吞沒。
下屬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雖然我知道彙報工作不該摻雜私情，但我還是為你被蒙在鼓裏而感到難過。”
“陸曉媛小姐其實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任何人的事，可是白心蓮小姐占據著您的喜愛卻還是不肯放過陸曉媛小姐。”
“她抓住一切機會用言語或行動侮辱陸曉媛小姐，但陸曉媛小姐卻一直默不作聲地忍受下去。”
“以後的事就不用再說了，你跟陸曉媛小姐結婚以後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接著我要談談白心蓮小姐。”
“其實她沒有懷孕，所謂懷孕就是假象，她買了醫院的職員，假造。”
“小小姐今天的事也是她幹的，她還是買了醫院的人，打聽清楚了你在醫院的時間，挑了你不在醫院的時間去做。”
“我想，她是因為擔心小小姐在你心中的地位太過重要，所以才這麼做的。”
“她把小小姐身上的呼吸器抽走了，為了不讓她哭，所以用手捂住她的鼻子。”
“如果不是因為你今天正好沒有走，隻是走了一會兒，及時回來，不然，就會有小小姐的命……”
下屬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已經夠了。
沐清歌握住手機的力量如此強大，幾乎要將它捏碎。
他使勁咬了一口嘴，咬肌都有點微微凸起。
下屬咳了一聲：“少爺，我的報告出來了，收集到的所有情報都已經告訴你了，沒有隱瞞。”
沐清歌狠狠地閉上眼睛：“我知道了，這事做得不錯。”
講完就掛了電話。
下屬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歎了口氣。
看起來今天晚上少爺要睡不著了……
說到底，一直以來所認為的“真相”，到底這一天才被揭穿的，是誰不能接受的呢？
沐清歌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裏緊緊握著手機。
原來，白心蓮一直都是心機深的那個人？
以前他以為是白月光，原來是假的。
他一直憎恨的那個人，原來就是最愛他的那個人。
他閉著眼睛，呼吸有點兒急促。
他想起了以前和陸曉媛的一切。
他看不起她，冷淡她，憎恨她，折磨她…
他都對她做了些什麼啊？！他怎麼可以這麼壞呢？
她心裏一定恨死了他吧？
這樣她就永遠不會出現啊。
難道她真的對他很失望嗎？
難怪她老說，瞎了眼就能看上他。
但真正瞎了眼的人，不就是他嗎？
竟然被一個心機的女人耍得團團轉。
沐清歌歎息著，伸手撫摸著她的脖子。
這是她留給他的唯一印記。
又是怎樣的一種憎恨，怎樣的一種對他的失望，才會使他如此不堪重負？
那時候她一定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去抽血吧？
沐清歌緩緩地伸出手來遮住臉。
許久，嘴角溢出了一絲顫音：“對不起，曉媛…對不起，對不起…
許久，他慢慢地緊握拳頭，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