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王啟禮本是對南承稷恨之入骨,但一聽他如此說,心猛地一沉:“您救了小皇子?”
南承稷點頭:“當日離歌暈倒,朕便去了秋風苑,雖然心智不明,但卻也不忍旭兒如此孩童遭受噬心蠱之苦,於是將另外一枚雪蓮給他服下,朕當初在想,旭兒定然是被人下毒所致,於是命人將他送至安全之處。本想等他好些了便將他送到民間。未想,朕將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旭兒是朕的骨肉,朕卻……”
“皇上,這些皆非您所願!”王啟禮不知該如何安慰。
“平反之事待得朕北征之後,旭兒承帝位之時,你助他處理吧。”
“皇上!”王啟禮立即起身下跪,神色複雜:“北征勝負未定,您為何滿心赴死!”
南承稷合上了最後一本奏章,有些疲憊道:“你先退下吧,朕想再看看這秋風苑。”
王啟禮起身,微微歎息,走到秋風苑門口轉身,南承稷此時將一副畫像掛在一株楓樹下,紅葉灼灼,映得畫中之人鮮活起來。
南承稷對著畫像莞爾:“離歌,冬日將至,人間涼薄,你無安好,我不獨活,如若你我相遇,是陌路好一些,是陌路好一些……”
他低聲輕喃,一滴淚滑落眼角,在深秋的冷風中不著痕跡地落在塵土裏,愛你至情,傷你至深,我不論多少輪回,都不再是你眼中當年模樣。
十年前馬場之上,鮮衣怒馬少年郎……
三年後。
南朝北疆,漫天大雪,一場廝殺,血水在雪地中繪出溝壑縱橫!
南承稷手持利劍,冰寒之中大汗淋漓,他雙眸嗜血,令人聞風喪膽。
此次南朝北荒交戰,北荒節節敗退,北荒宇文昭以為張李之後,南朝再無人可用,不想南承稷卻禦駕親征,整個人宛若一頭發了瘋的雄獅,所到之處,血流成河,縱使北荒殘兵告饒,他都手起刀落,不留活路。
宇文昭心中恐慌,怕南承稷趁此機會,一鼓作氣,對北荒邊防掃蕩,於是立馬下令北荒軍隊盡快撤離,並且親自寫下求和書,但奈何南承稷仿若一心想要將北荒夷為平地,一路對北荒撤離的軍隊窮追不舍。
北荒損失慘重,宇文昭怒不可遏,準備再次作戰,但因求和書發出,將士們早就失去鬥誌,而在北荒都城城門之下,不知誰掛了一具被大火燒焦的女屍,女屍麵目全非,但腰間的玉佩卻讓宇文昭心中一凜!
自女屍之後,北荒都城內每日都會出現一具屍體,皆是安插在南朝中的細作。
南朝軍營中,劉禹此時如同行屍走肉,對南承稷有問必答。
“皇上,朝中細作皆數被您帶至軍中,如今南朝外患已無,但因您三年不在京城,怕是內亂將起啊!”王啟禮縱使征戰數年,卻從未見過如此狠戾之人,他見到南承稷不禁心底也有些發怵。
雖然一路北征南承稷不燒殺搶掠,但是對待北荒將士卻是心狠手辣,尤其是北荒安插在南朝的細作,處置時手段之殘忍,前所未聞。
尤其是他身邊的那個殷若蘭,嚐盡噬心蠱之後,被大火活活燒了三天三夜才讓她斷氣,死後被掛在占領的北荒城池中曝曬十日,南承稷才命人將她屍體偷偷運進北荒都城,掛在都城城門上,向宇文昭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