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一伊回頭看了看他。
剛才是我不在,現在……我回來了,她暗暗心想著。
可是,金延是言星承從小到大的朋友,他們認識時,我隻是個外人,憑什麼不招待言星承的朋友?明明他對我的朋友都那麼好……
“請進。”她讓開了門,微微說道。
“謝謝。”金延點點頭,便也跟了進去。
“你坐,我給你泡茶。”
“你不用忙了。”他拉住她的胳膊,“我就跟你說幾句話。”
“那好。”她收回了胳膊,又把手插進外套口袋,就像一個絕緣體一樣保護著自己,“那,沙發上坐著說吧。”
金延點點頭,便也一起走了過去。
“在你說之前,我可以先說我的事嗎?”遊一伊看了看他,認真的問道。
“你要說什麼?”
“今天我之所以見你,也是因為想邀請你接受我們雜誌的采訪,做名記專欄的第三位受訪人。”
“繼星承和紗紗之後的第三個?”金延笑了笑,“你們雜誌可是集齊了現在最有話題的金三角啊。”
聽了他的玩笑,她也有些放鬆了下來。
“對,所以想采訪你。”她笑了笑,“不知道您作為珠寶設計師,願不願意接受?”
“所以,是要采訪珠寶設計師金延,而不是生活中的金延?”
“有什麼區別嗎?”
“有吧……”金延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不過,對你沒有區別。”
他總是在話語裏添加對她例外的成分。
這讓她如坐針氈一般時而緊張時而害怕。
“星承出差什麼時候回來?”他轉移了話題,漫不經心的問著。
“後天。”她淡淡的說著。
“那我可以說我的事了嗎?”他看著她。
“可以。”遊一伊點點頭。
“其實我最近總是回憶起我和星承,紗紗還有小鹿的童年。”金延突然說著,“也不算是童年……就是十七八的時候。”
遊一伊安靜的聽著,沒有說什麼。
“星承年齡最大,又最冷靜最沉穩最可靠,總是他幫襯著我們三個。”他似乎真的在認真的回憶著,“小鹿每次身體不舒服,還有紗紗每次跟父母吵架甚至離家出走,還有……”
金延邊說邊有些激動,他微微笑了笑,似乎在忍著什麼。
“還有我爸媽去世的時候……沒有星承,就沒有我了。”
遊一伊看他真誠的樣子,想著既然這樣說,肯定是把言星承看的非常重要了……那更不會對我有什麼想法的。
“我還記得,有年冬天,紗紗離家出走,那時候她好像二十歲。”金延笑著說道,“天寒地凍,誰的話她也不聽,自己在海邊吹西北風,我們都沒辦法了。”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話裏有話。
“後來,我給星承打了電話,那時候他剛從國外上學回來,他趕來,一句話也沒說,紗紗就跟他走了。”
遊一伊明顯的感覺到金延的別有用意,但他有說不準他的目的,她皺了皺眉,禮貌的問了一句,然後呢。
“紗紗不肯回家,好在星承在傾城華廈有套房子,那時候他剛買沒多久,我們一起去了。”
金延的訴說給了遊一伊沉痛的一擊。
所以……傾城華廈是他和李鳴紗共同的回憶?
“可是那年傾城華廈不知道怎麼了,沒開通暖氣,然後空調又壞了……我們四個人在裏麵簡直凍死了。”他繼續講著,“沒辦法,我們就買了幾瓶高度白酒,一人一杯的灌了下去,你猜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