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很快就到了,嚴青禾因為擔心妹妹,一下車就想也不想地往醫院裏衝,卻被陸川一把叫住:“青禾,你知道清雪在哪個病房嗎?別著急,等我停好車我們一起進去。”
被陸川這麼一說,嚴青禾才驚覺自己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妹妹的病房在哪裏,便隻得壓抑住心中的衝動,站在醫院門口等著他停好車。
知道嚴青禾心中著急,陸川迅速地停好車之後,就走到醫院門口,見嚴青禾乖乖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樣子,心上有種說不出的舒坦,他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揉一揉她的腦袋。
因為怪他不跟自己商量就擅自把嚴清雪帶回國內治療,嚴青禾心裏對他還是有些埋怨,見他的手伸過來,便不露痕跡地躲開這種親昵的動作,然後走到前麵說:“我們快走吧,清雪要是醒了見不到我會著急的。”
想要摸腦袋的目的落空,陸川伸出的手一僵,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異色,假裝自然地把手收回來,也沒說什麼,隻是走到了嚴清雪的前麵給她帶路。
兩人坐電梯到了嚴清雪所在的樓層,嚴青禾在陸川後麵跟著他,越走心裏就覺得不對勁,直到和陸川一起停在一間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外,她才反應過來。
“不是,陸川,清雪怎麼會在裏麵!你怎麼能擅自把她送進手術室裏,你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嚴青禾眉頭緊蹙,一雙總是平靜無波的雙眸此時裏麵滿盛著對陸川的責備,“你怎麼能拿清雪的生命來開玩笑!”
她氣得拳頭緊握,說話的聲音顫抖,一貫是平平淡淡沒什麼表情的臉此時漲的通紅。
陸川似乎早就料到了嚴青禾會是這個樣子,眉梢一挑,全盤接受了她的責備,沒有說什麼,而是拿出手機,從裏麵調出一份資料,然後給她看。
“這是布魯斯•李,美國醫學權威專家,這是托馬斯,英國外科手術經驗十分豐富的一個人,被譽為“神刀手”,這個是約翰,是目前治療該類病成功率最高的人之一。”
這些人嚴青禾為了妹妹的病情都去了解過,也知道他們有多厲害,但是她不知道陸川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而現在他們三個人,就在清雪的手術室裏。青禾,我知道清雪的情況有多麼危及,也知道她對你有多重要,所以我是絕對不可能拿她的生命去開玩笑的。”陸川把手機收起,自嘲地笑了笑:“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罷了。”
嚴青禾還沒來得及消化完陸川已經把國外幾個權威醫生請來給嚴清雪治病這個消息,就被他低落的聲音和苦澀的笑容弄得有些心揪。
想起之前對陸川的責備和埋怨,她的確是沒辦法否認自己心裏是不相信陸川這個事實,大概是上次他將自己親叔叔送進監獄那種六親不認的架勢給她心裏留下了太深刻的影響,導致她下意識地就給陸川貼上了一個冷血的標簽。
如今看來,這個標簽其實是最為莫須有的。
感動和內疚交雜在一起,嚴青禾在陸川麵前低下頭,輕聲地道歉:“對不起,我剛剛太著急了,什麼也沒問你,就責備你,如果給你造成了傷害的話,真的很對不起陸川。”
“你覺得一句對不起還有用嗎?”陸川的聲音聽著輕飄飄的,落在嚴青禾心裏卻是沉甸甸的。
她沒想到陸川會這樣說,心裏詫異萬分,不由得抬起頭來,卻對上了他一雙含笑的眼眸。
“你……”嚴青禾一時失語。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啊,傻瓜。”陸川笑著歎了口氣,然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滿臉溫柔的說道:“都這麼多年了,我難道還會不知道你說的那些是氣話?我怎麼舍得怪你,說到底也是我先有錯,沒跟你商量好,下次我一定不會忘記,你說好不好?”
陸川的嗓音輕柔,裏麵似蘊含著無限柔情,聽得嚴青禾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如此溫柔體貼……
這次,嚴青禾沒有躲開陸川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
誤會消除,嚴青禾和陸川之間的氛圍融洽了不少,因為手術還沒那麼快結束,陸川便陪著她坐在外麵的椅子上等候,嚴青禾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心裏還是十分感激。
就在兩人盯著那個頭上那個紅色的“手術中”,望眼欲穿之時,嚴青禾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原本要接,看到來電人一時頓住了。
“怎麼了?”陸川察覺到她的異常,扭頭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