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鳳扶著楊氏往外走，眼睛卻看著顧明秀，楊氏向來軟弱，平素在府裏存在感就很小，若不是生了沈驚風，她怕是早就被人忘了。
以前不管謝氏和姚氏如何打壓欺淩，她都逆來順受，今日倒與往常不同，沒象姚氏那般六神無主，也不象許氏那般默默流淚，她隻是有點驚慌，但看起來還算平靜，眼中也沒有太多懼意，她的堅強讓沈驚鳳不是那麼害怕，母女二人向顧明秀點了點頭，默默地走了出去。
沈四明卻不肯走，又撲到顧明秀懷裏：“二嫂，我跟你在一起好不好？二哥不在家，我給你作伴。”
許氏拉住他：“小五，走，吧咱們回去，你二嫂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與祖母商量。”
沈四明卻不肯，拖著顧明秀的手不放：“不，我不跟你回去，你隻知道哭，你一哭我就害怕，我要跟二嫂在一起。”
他隻是個孩子，八歲的樣子，第一次遇到家中大變，會害怕，會無助，許氏很年輕，頂多二十幾歲，同所有的深宅婦人一樣，沒遇到過大變故，會有現在的反應也很正常，可當兒子在這種時候說不要跟她在一起，覺得旁人比她更安全時，她還是感覺受傷了：“小五……”
許氏終於哭出聲來：“你……你……”
顧明秀道：“小五，等嫂嫂與祖母商量好了，再接你到我屋裏來好不好？你先跟你娘回去，別害怕，隻要二嫂在一天，就會保護你一天。”
沈四明道：“那你不在呢？你要是走了呢？”
“我不會走，就算有事出去，也會回來陪著你好不好？”顧明秀道。
沈四明噙著淚道：“真的嗎？你會回來陪我？”
“嗯，我是大人，說話算數，來，拉勾。”說著伸出小指。
沈四明很鄭重地伸出自己的手指，然後蓋章：“一百年不變哦？不算數是小狗。”
顧明秀笑道：“嗯，是小狗，我保證，說話算數，不過，你是男子漢，一定要有男子漢的樣子，你娘是女人，男子漢生來就該是保護女人的，所以，你娘會害怕，你就不能害怕，我要保護她。”
沈四明道：“我是小孩子。”
“小孩子也是男子漢，小男子漢。”
沈四明很不情願道：“可你也是女人……算了，你和我娘不一樣，我聽你的，我保護她。”
顧明秀給他豎起大拇指：“真捧，你二哥若看見你這樣，肯定很高興。”
沈四明這才吸著鼻子努力控製自己要掉下來的眼淚，重重點頭：“嗯，那我先回去了，你記得我們的約定。”
沈四明往外走，沈逸秋也往外走。
家裏隻有他一個成年男人，從顧明秀進來到現在，他一直漠不關心地攤坐著，不發一言。
“阿秋，你去哪兒？”齊老太君喚道。
沈逸秋道：“還能去哪兒？回屋睡覺。”
齊老太君怒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竟還睡得著？”
沈驚鳳扶著楊氏往外走，眼睛卻看著顧明秀，楊氏向來軟弱，平素在府裏存在感就很小，若不是生了沈驚風，她怕是早就被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