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姚樊氏悲嗆大慟,喉頭一陣腥甜。
丫環過來扶她:“夫人,地上涼,起來吧。”
姚樊氏不理,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肆嚎啕大哭,如同往素她最瞧不起的鄉村野婦一般。
顧明秀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什麼時辰,隻感覺有人掀開被子,帶來一身寒霜,她下意識往後靠了靠,自動自發的往那人身上貼,他的蠱毒未消,雖然已經不需再用寒冰掌壓製股蟲,但她已經養成了習慣,隻要他上床來,她就會依偎過去,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取暖。
身後之人熟練的將她攬入懷裏,然後替她掖緊被子,大掌自動自發的由下往上摸索,顧明秀扭了扭身子,肚子太大,一個姿勢睡久了就要換動。
不管她怎麼動,那隻大手還是能準確無誤地攀上她的胸,顧明秀在夢裏拍開那隻作惡的爪子,咕噥道:“別鬧,睡覺。”
身後的人輕笑,欠身親了親她的耳垂和額,在身側躺下,不多時,便呼吸均勻地睡去。
顧明秀難得起了個早床,心裏有事,竟然睡不著了。
難得的是,身邊的人竟然還在,正呼吸綿長地睡著。
顧明秀垂眸,他有濃秀的眉,青烏烏的,如刀裁過一般線條明朗柔和,比起許多劍眉要好年很多,鼻梁高而直,眼線細而長,眼尾微微上挑,臉頰略顯瘦長,唇薄而略淡,並不是常見的朱唇,看了無數次的這張臉,越看越心儀,越看越覺得好看,要說起,他五官不如葉康成精致,也不如葉玉軒柔和,五官分開了普通得很,湊在一起,卻有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俊秀雅致,不驚豔,就是耐看。
許是老輩人常說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吧,她就是喜歡看他,百看不厭。
看得久了,忍不住用手指輕輕順著他的眉眼描繪,一路到鼻子再往唇線去,突然,手指被含住,驟然的濕熱讓她嚇了一跳,想要抽回,躺回去裝睡,那人卻睜開眼,黑曜石一樣,含著笑。
“哎,那個,你今天不用上朝嗎?”顧明秀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象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問道。
沈逸夏將她逃跑的手又捉了回來,放在唇間吻了吻:“方才做了個夢,夢見天上掉李子糖,一時嘴饞沒忍住,吃了一顆,哪知吃著吃著那糖長了腳,自個兒跑了。”
顧明秀白他一眼:“切,一點也不好笑。”
沈逸夏長臂一伸,將她勾進懷裏,隨手替她蓋上被子:“娘子許久沒給我做水果糖了,想吃。”
顧明秀道:“大冷天的,做桔子糖?怕不怕酸?”
“你做什麼我吃什麼,隻要是你做的。”
“兒啊——”姚樊氏悲嗆大慟,喉頭一陣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