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遠……”福康似是不懂意境的粗人,大步走進,喚道。
修遠“噓!”了一聲,看向另一側。
顧明秀這才發現,屋中的小床上,竟然睡著一個人,他安祥的睡著,麵色卻蒼白的很,臉上還罩著一層冰霧。
“相公……”顧明秀差點呼喚出聲,緊趕幾步走到床前,就感覺一陣冷氣襲來,凍得她打了個寒顫。
福康一把扶住她,雙眼關切而又緊張地盯著沈逸夏。
琴聲中,沈逸夏的神情看似安寧,但不時會俊眉緊鎖,露出痛苦慌亂的表情,又突然在睡夢中坐起,雙手亂揮,似乎要抓住什麼東西。
修遠的琴聲變得急切起來,透著安撫,又透著護衛之意。
慢慢的,琴聲又變得舒緩溫柔,如母親在淺吟低唱著安眠曲。
終於,沈逸夏也跟著安靜下來,慢慢放開緊鎖的雙眉,神情變得寧靜。
顧明秀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一口牙都咬鬆了,額頭也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琴聲停下,福康緊抬的肩也才鬆垮下來,上前撫摸著沈逸夏的額:“阿夏,阿夏,娘來了。”
沈逸夏睜開眼,懵懵懂懂的有點茫然:“娘?”
福康坐在床邊:“怎麼了?又發作了?”
沈逸夏點頭:“不礙事,有修遠先生。”
“相公……”顧明秀心疼,眼淚抑製不住就往下掉。
“娘子……”沈逸夏立即坐起,眼中滑過慌亂:“你怎麼來了?”
顧明秀很生氣,退後一步站到福康身後:“你騙我,你說你心裏有數,你說沒問題了的,怎麼又……”
“阿秀,我這是……”沈逸夏急切地想要解釋。
修遠道:“殿下,有問題,原本阿夏的蠱已經進入休眠狀態,隻要驅蠱人不再驅蠱,便能一直休眠下去,直至壽終。”
“你的意思是,有人又驅動了阿夏體內的蠱蟲,喚醒了它?”福康道。
“應該是的,但阿夏體內的蠱與荊王下給他的蠱不一樣,不能遠距離驅動,我想,下蠱人應該就在宮裏,而且知道阿夏進宮來,才驅動蠱蟲的。”修遠道。
“不是皇後娘娘嗎?如果是她,她不是已經被禁足了嗎?她怎麼知道相公進宮了?為什麼她給相公下了蠱,皇上不治她的罪,不廢掉她的蠱術?”顧明秀激動的發出一連串疑問,她真的很恨,為什麼皇後要一再的害她害她的孩子,害她的相公,她與皇後前世有冤,今世有仇嗎?
“母親,我現在去殺了那個妖後。”說完,她真的往外走。
福康一時竟沒有拉住她,顧明秀象是全身灌滿了力道,腳下生風,眨眼就出了長明宮。
福康在後麵追:“阿秀,阿秀。”
顧明秀充耳不聞。
權叔攔在前頭。
“阿遠……”福康似是不懂意境的粗人,大步走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