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要走,那就走吧,今天說了很不該說的話,傷了她的心,等過段時間,再去哄哄,又接回來就是。
如此一想,心裏稍舒坦了些,火氣也降下了。
語氣也變柔和了,還帶著一絲愴然:“去了國公府,要多照顧你娘,你娘脾氣硬,心最軟,凡事多順著她些,一定不能再惹她生氣。”
他還要多說兩句,無奈顧明秀已經拿著東西去了隔壁,而沈逸夏則讓人抬了箱籠進來,正往裏裝書,屋裏一下子多了許多人,又加個大箱籠,逼仄起來,英國公隻好悻悻退了出來。
暖閣不待見他,大院也不待見他,走在偌大個英國公府裏,感覺孤零零冷清清,心也涼透了,不知不覺就往偏院走去,走到謝氏的房間外,才陡然省神,不由自嘲地笑,怎麼走到這裏來了,府裏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才是罪魁禍首,難道還舍不得她麼?
心裏這麼想,腳卻還是往前移,似乎它有自己的主見。
或許,下意識裏,隻有謝氏才是能包容自己,真心愛著自己的那個人吧,在她麵前,可以無需要裝得清正端方,也可以無需學識淵博,無需剛強堅毅,也無需溫柔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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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出去,你個賤婢也看不慣我嗎?我再醜也是主子,你是賤婢!”
謝氏歇斯底裏的吼叫讓他毛骨聳然,剛踏上門檻的腳迅速退回,轉身欲走,門開了,謝氏左臉上的紗布不知何時取下,露出斑駁猙獰的模樣,英國公倒由一口涼氣,連連後退。
“國公爺……”謝氏踉蹌幾步追出,向他伸出手,眼含乞求,似乎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刻意側過臉,左臉隱去,露出清秀的右臉,雙眸含情。
英國公心一軟,向前幾步:“時英……你別著急,傷還沒痊愈呢,等毒傷好了,再用些去疤痕的藥,肯定會恢複原貌的。”
一邊說一邊將謝氏扶起。
謝氏低聲涰泣:“妾還以為爺從此嫌棄,再也不會來看妾了。”
英國公道:“我是那種以貌取人的嗎?你別憂思過重,來,起來,我扶你進屋,大冷天的……怎麼不好好睡覺。”
謝氏依進去,死也不想讓他再看自己那半張臉,走進屏風後讓下人將臉包好,這才又出來。
英國公看著滿屋的狼籍,一時想起暖閣裏忙亂搬家,也是這般亂糟糟的樣子,心情越發低落鬱悶。
待謝氏出來時,已經沒了再坐下去的耐心,又安慰謝氏幾句起身要走。
謝氏一把拽住他:“爺要走?”
英國公耐著性子道:“你還病著,我回書房睡,你好生養病。”
謝氏道:“好,多謝爺體恤,對了,有件事還得求爺。”
英國公問:“何事?”
福康要走,那就走吧,今天說了很不該說的話,傷了她的心,等過段時間,再去哄哄,又接回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