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娘大聲道：“不，不住了，反正是要走的，她傷沒好也是她活該，若不是她，我也不會犯錯，也不會被主子趕走，讓她傷情惡化好了，她活該。”
竟有些語無倫次。
顧明秀皺眉：“荊娘……”
試著拍她的肩，荊娘猛地向後大退一步，碰著身後的花架，差點摔了，幸好阿蓉及時將她扶住。
她象是嚇了一大跳，顧明秀也嚇到了，不明白她為何反應這麼大，皺眉道：“你怎麼了？可是生我的氣？”
荊娘忙擺手：“不，不敢，不敢，奴婢怎麼敢生主子的氣？不，不是不敢，是不會，不會生氣，奴婢再也不會生主子的氣，不會了。”
一邊說，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顧明秀歎息一聲道：“沒生氣就好，你竟然決定好了，那就啟程吧，阿蓉，拿一百兩銀子來，還送她一些藥材，阿桃去了莊子上也要用的。”
阿蓉送荊娘出去，荊娘低著頭，嘴裏喃喃低語著，聽不見在說什麼，一直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過頭來，定定地望著顧明秀，眼淚默默地流。
顧明秀抱著二寶追上前兩步：“荊娘……”
這一刻，她很想改變主意，把荊娘留下來。
荊娘卻回過頭去，向後擺擺手，大步走了。
顧明秀鼻子一酸，眼淚就沒忍住。
二寶這會子鬆了她的頭發，竟在她懷裏呼呼睡了。
陳氏過來抱了她過去。
阿蓉送完荊娘返回，歎息一聲。
顧明秀道：“真的走了？”
阿蓉道：“真走了，主子別擔心，一路上都有人照應著，奴婢又把爺的好藥膏子弄了幾瓶塞包袱裏，想來阿桃到莊子上應該沒問題。”
顧明秀問：“你知道她為何突然要提前走嗎？”
阿蓉道：“俱體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小小姐一哭，荊娘就很緊張，象是發了病一樣的緊張，她一緊張就會拿雞毛彈子抽阿桃，阿桃別說養傷了，這兩天，傷情還重了，荊娘又怕吵著你，每次打阿桃，就拿塊帳子將她的嘴堵上，讓外頭的人聽不見阿桃的罵聲和慘叫聲。”
顧明秀怔住：“你說荊娘會拿雞毛彈子抽阿桃？”
阿蓉道：“一開始我也不相信，小丫頭偷偷告訴我，她送飯進去，就發現阿桃被綁在床上，嘴裏塞著帕子，臉上頭上都有被抽打的傷痕，當初抽她，傷都在身上，臉上可沒有，後來我借故去看了一回，正遇上荊娘發好大的脾氣，真拿雞毛彈子抽阿桃，我勸她，她就抽得更凶，罵阿桃是掃把星，問她為才能要害自己什麼的。”
顧明秀聽了半響沒回過神。
“我原還想著，荊娘會等董虎判了之後再走，正好也可以讓阿桃養養傷，哪知道……”
阿蓉道：“荊娘好象不正常，象是受了很大刺激，有時會突然尖叫，象是變了一個人，從前她總覺得自己虧欠了阿桃和董虎，所以，事事都依著他們兩個，把他們慣得不知天高地厚，稟性也變壞了，可自從主子下令處置，讓她離開府裏後，她就變得神神叨叨的，過去不阿管桃犯多大錯，她都舍不得傷她一丁點兒，如今卻一不高興就打阿桃，還是往死裏重重打的那種，真弄不明白她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