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中,鳳榻兩邊,淩菲和皇太後相互對坐,如若倆對峙的雕像一樣,冰寒相望,誰亦是不願退縮半分,那一些打掃的宮女更為把頭垂在了胸,連掃地全都顯的小心謹慎,唯恐一個不當心就由於皇後主子的震怒全都掉了腦袋。
此時的京城城風雲四起,籠蓋著講不出的陰霾,可是卻全城封,而這紫禁城就更像一個令人喘不過的偌大的籠子,包裹住了全部的人,由於,皇後忽然把在鴻臚寺預備斬立決的皇太後忽然又帶回了太極殿,這,實在是詭譎的令人心驚膽戰。
皇太後沐浴梳洗過了,一頭銀絲也染回了黝黑的秀發,隻是眉目之間的戾氣跟瞳孔深處的冰寒卻要她看起來像一尊修羅。
紅木案幾上,有皇太後的金印放置在一邊。
淩菲瞧著皇太後遲遲不願動手,卻亦是不急著催促,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湯,緩慢的飲了一口。耗時辰,她非常在行,不要講一個時辰,倆時辰,即使皇太後想耗幾年,幾十年,她也可以陪她耗下去,很遺憾,這一些時間她有,可是皇太後卻沒了。
她的日子,所剩不多,更可以說是已用倒立的沙漏來在計算了。
皇太後瞧著淩菲慢悠悠的神情,終究沉不住氣了,她抬掌猛然拍在桌子上,砰一下,毛筆也嘩嘩的滾動了幾圈兒,掉落到了地下,在漢青玉的鳳紋雕刻上染了印跡。
淩菲瞧她,而皇太後則說:“你要本駕寫什麼?遺言麼?本駕跟你說,你要本駕死,卻是又要在四海天下人裝成賢孝的樣子,嗬,本駕不會成全你的,即使本駕要寫,也是會寫出那你這妖女的所有罪行,要你給四海天下人辱罵,棉被孫後世所不齒。”
“棉被孫後世不齒的隻恐不是嬪妾,而是皇太後主子罷。”淩菲寒然的放下茶碗,精美嬌美的麵上沒一絲神情,她淡漠瞧著皇太後,淡微微的說:“寫信給東伯侯跟九江侯,要他們認為世子選妃為由,入宮覲見聖上,二人隻帶五百兵馬,可是要把妻兒跟手下的有為大帥、臣工所有偕同而來,便說是要聚集太極殿議事兒,要他們速來。”
皇太後驚住,隨即猛然起身,把桌子上的筆墨紙硯所有掃下案台,那青翠而又沉悶的聲響響徹,驚的所有宮女跟舍人全都失神尖叫起來,隨即四處竄逃。
“淩菲,你想擒賊擒王,利用本駕做誘餌,嗬,本駕死亦是不會如你所願的。本駕果真沒看錯你,你還說你沒篡位的野心,你比本駕更狠。”皇太後渾身戰抖的吼道,她已一日一夜全都沒進食了,因此即使用盡了渾身的氣力怒吼,也產生不多大震撼,反倒她自個兒則是氣喘籲籲。
“嬪妾是狠毒,既然皇太後主子已這樣認定了,那樣嬪妾亦是不計劃打算再偽裝了。”淩菲輕輕一笑,瞳孔深處卻閃動著令人膽寒的危險,隨後,素手拍在案幾上,高聲說:“把張舍人給本駕押進來。”
刹那間,殿宇外的兩名禦衛軍立馬衝,押解住了已跪在殿外凍僵了的張裏,拖延進了內殿,要他仍在地下。張裏扒在地下,驚亂恐懼的仰視著淩菲麵無神情的側容,戰抖的聲響帶著戰粟:“皇後,皇後主子饒命,皇後主子饒命呀,奴才什麼全都不曉得,奴才什麼全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