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得鑄“哈哈”一笑,突然神情一變,厲聲喝道:“我怒了!”
隨即側身指著盛開和小玉,說道:“這是我大哥,這就是我小妹!你應該下跪的人,是他們,而不是我。”
楊瑋渾身一顫,頭上汗珠滾落,臉色十分難看,好像要哭出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是新調任到城南分署的署長。
這可是他以後的頂頭上司,自己居然把他給得罪了,以後還怎麼混?
關鍵是,剛才電話裏的那位,顯然十分震怒,而且在電話裏強調,這位是從戰場回來的將軍,戰功卓著。
不管是韓城衛國軍部,還是警衛廳,乃至韓城首府各級部門,對他都必須尊重。
這讓他差點嚇趴下,一位從前線下來的將軍,手中握有生殺大權,別說他楊偉隻是一個小小的隊長,就是他在韓城的最高長官,韓城警衛廳廳長,在他麵前也得低著頭。
他已經明白自己踢到了一塊鋼板,這塊鋼板還是高強度的混合金屬鋼板,不把自己的雙腳踢得粉碎性骨折,就是命大了。
那個其貌不揚,言行舉止看似低調,其實鋒芒難隱的年輕人,居然是這位將軍的大哥,他真恨不得把自己的這雙狗眼挖出來當泡給踩了。
他不敢起來,雙手撐地,像狗一樣爬到盛開、小玉、容顏麵前,哭喪著臉說道:“這位大哥,是我狗眼看人低,請大哥念在我那臥病在床的妻子份上,把我當個屁給放了……”
圍觀的人不禁紛紛不齒,好歹也是七尺男兒,如此屈膝哀求,哪裏還有半點男人氣度?
更何況,他好歹還是公職人員,如此作為,豈不是有損部門形象?
隱隱的,竟有人覺得十分解恨。因為開始見識了他的囂張跋扈,沒想到,轉眼就成了趴在地上的一條狗。
盛開冷冷的看著他,低沉的說道:“你汙蔑的是我妹妹,打傷的是容護士。身為一個男人,還是公職人員,不但對一個小女孩栽贓汙蔑,還對一個弱女子暴力相向。這件事,你去和她們交代吧。”
楊瑋毫不猶豫的給了自己兩個耳光,悔恨的說道:“是我不知好歹,誣良為盜,打傷容護士,我願意承擔容護士的治療費和令妹的精神損失費……”
小玉心疼的看著手上的手機,新買的手機,屏幕已經被摔裂,無法開機了。
這是她最貴重的東西,還是盛開剛剛送給她的唯一禮物,自己還沒熟悉怎麼使用就壽終正寢了。
聽到楊瑋這麼說,她囁囁的說道:“還有我的手機,是我哥剛給我買的……”
“我賠,我賠,我給你買一個最好的手機……”
楊瑋立即表態,現在隻要能花錢了事,哪怕是多賠一點錢,他也願意。
盛開見他公開承認了自己的誣賴行為,心中怒火逐漸消失。
他並不是想借著這件事敲詐一筆,隻是要他承認錯誤,公開道歉,還小玉一個清白,心中也就舒暢了。
他擺了擺手,說道:“罷了,我也不想要你賠多少錢。不過容護士的醫藥費,還有這個手機你必須賠,其他的就算了吧。”
一句話說完,覺得似乎不妥。因為受傷害的是容顏,她還沒表態,自己怎麼能替她做主?
他轉頭看向容顏,隻見她也正好轉頭看來。
由於疼痛而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輕柔的說道:“其實也沒受什麼傷,不用賠什麼醫藥費了。隻要承認了小玉是被冤枉的,就沒事了。”
盛開心中一動,在這物欲橫流的社會,容顏還能保持著這麼一顆清純的心,實在不容易。
其實,容顏也被他剛才的那一句話微微感動,因為她清楚柳小玉一家的經濟狀況。
現在的情況,盛開有康得鑄這樣的朋友,如果非要逼著楊瑋賠償一筆錢,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但他居然毫無貪念,顯然他剛才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爭一口氣,為自己的妹妹討一個說法。
這樣的人,如今這個社會也十分罕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