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問道:“康老將軍還好吧?”
“他呀,因為方帥一事,憤而離職,現在已經退居二線,整日在家種菜養花, 倒是樂得清閑。”
康得鑄說得輕鬆,但盛開聽了卻心中沉重。
他當然知道康得鑄的父親,雲城衛國軍最高統帥康世成離職的真正原因。
他是少數力挺原帝國三軍統帥方定天的主戰派之一,在方定天被下野後,一則他被保守派排擠,二則心灰意冷,便辭去雲城衛國軍統帥一職,解甲歸田。
要不是這樣,以康得鑄在軍隊中的職位,不可能會被任職為區區一個韓城警務分署署長。
“不過這樣也好,我在韓城有點職位,也好繼續保護大哥。”
康得鑄想了想,又說道。
盛開輕輕搖頭,說道:“想不到,我居然要淪落到被人保護的田地!”
康得鑄心中一凜,趕緊說道:“是我失言,以大哥之能,足以橫掃天下,何須要我等保護。我隻是想繼續守在大哥身邊,與大哥一起度過這崢嶸歲月。”
盛開眼神深邃,不知道看向哪裏,喃喃自語道:“崢嶸歲月……”
這時,服務員送來餐後咖啡,康得鑄輕輕攪動咖啡,似乎在思索什麼。
他回到雲城後,在家裏隻呆了一天,便立即飛往韓城。
尋到大柳村時,盛開已經帶著小玉、嚴潔雅離開。撲了空的他,遇到了韓大牛。
韓大牛把當天發生的情況告訴了他,他立即前往韓城找到葉府。
從葉府得知,盛開已經成為了葉府的下人,現在已經開車送葉府小姐葉青青去千葉集團上班去了。
得知盛開的母親已經住在了韓城中心醫院,他二話沒說,決定先去看看嚴潔雅和盛開的妹妹小玉,然後再和盛開聯係。
盛開的電話是回韓城後買的,他不知道號碼,所以隻能用這種笨辦法。
來到醫院,他問到了嚴潔雅的病房,這才知道柳小玉被人冤枉了,盛開已經前往監控室對質。
於是,他立即前往監控室,這才發生了他強行拖走楊瑋的那一幕。
他之所以猶豫,是因為堂堂虎帥居然成為了韓城葉府的下人,而且是以保姆的名義進入葉府的。
這讓他意外之餘,又感到有點難受。
他倒不是看不起保姆這個職業,而是他最敬仰的虎帥,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天道何其不公?
要不是他有一個還算有點關係的父親,隻怕自己也會淪落至此吧?
他看著盛開,幾次欲言又止。
盛開也輕輕攪動咖啡,看著咖啡在杯中旋轉,淡然說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為什麼會成為葉府的下人?”
稍稍停頓後,他繼續說道:“其實很簡單,我需要錢,我媽的病,需要一大筆錢。”
“大哥,你要錢可以和我說啊,我們這些一起浴血的兄弟,知道大哥需要,一定會盡力幫忙的……而且,不就是幾十萬嗎,我又不是拿不出……”
康得鑄不解,自衛軍的兄弟,如果得知他們的虎帥落到這個地步,不知道會怎麼想。
反正他康得鑄是想不明白。
“方帥被下野,我也已經心灰意冷。本來隻想著歸隱田園,平凡度日。誰知我離家之時,家逢巨變。父親受辱而病故,母親重病垂危,小妹為了照顧母親,輟學打工,險些被人侮辱。我身為男人,怎能坐視不管?但我不願再驚擾他人,所以才答應入葉府為下人。”
盛開緩緩說著,說到這裏,忽然一聲苦笑,又說道:“我已無他求,隻願能治好母親之病,守護小妹平安,足矣。而且,我違令出戰,負兄弟良多,怎可再因家事而累及兄弟?”
當日違令一戰,全軍受到處罰,戰死者不得以留名,生還者不得以論功,此事讓盛開心中一直存有愧疚。
康得鑄聽完,心中一陣堵塞:這還是那個叱吒疆場,令強敵聞風喪膽的虎帥嗎?他怎麼能活得如此消沉?
看來,方帥下野,他赫赫戰功被人頂替,使他已經看空一切,再無爭取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