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柄短刀進入身體,冰涼刺骨。
屋內一片漆黑,沙墨珂看不清這四個人中的任何一人,但他眼前卻突然漂浮出一條熟悉的人影。
“王……洛……”
他的雙眼鼓出,喉嚨中“咯咯”輕響,臉上的神情十分怪異,有悔恨、不可置信,還有不甘……
他在臨死前瞬間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想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挨冷刀。
一個在自己麵前一直畢恭畢敬的人,卻原來早就布好了局,要取他的性命。
四柄短刀拔出,熱血噴湧,他緩緩倒下,雙眼顯得有些空洞。
五樓的人迅速散去,隱藏在暗處的人紛紛上車。
許鵬飛、康得鑄來到五樓,找到的隻是一具逐漸冰冷的屍體。
廣場中的麵包車已經點火發動,呼嘯離開了這座廢棄的工廠,留下了無邊的靜謐。
許鵬飛抱起席楠的屍體,一言不發的向樓下走去。
他沒有想明白,沙墨珂為什麼會被人殺掉,是要栽贓給他嗎?
近一公裏的路,他就這樣抱著,一步一步的走向大路邊。
許鈺涵一直悲慟的哭著,原本以為一家人團聚了,她可以享受天倫之樂,可以每天和父母撒嬌,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然而,現實永遠比夢想殘酷,她還沒有感受到一個完整的家帶給她的溫暖,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便已經永遠離開了她。
坐在奔馳越野車上,王洛有一種誌得意滿的感覺。
以前,自己隻能坐在副駕駛座,今天,他終於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在後排了。
為了這個位置,他付出了多少心血,但老天不負苦心人,他終於如願以償。
今天的計劃,可謂完美。
許鵬飛殘廢,沙墨珂被殺,所有壓在自己頭上的人都已經被他清除,從現在開始,他王洛便是新的韓城一哥。
留下許鵬飛的一條命,就是為了能讓自己控製他,讓他成為自己的提線木偶。這樣,韓城不少不服他王洛的人,也不敢興風作浪。
要不是已經夜深,他真想去找個地方好好放鬆一下。
自從許鵬飛出來後,他緊繃的神經就沒有一秒放鬆過。
所有的人都已經撤離化工廠,他在靜候從化工廠傳來的消息。
雖然他能夠確定,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但他依然要親耳聽到自己安排的人前來稟告之後,才能完全放心。
好在坐在越野車的後座,是一種身心上的享受,也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所以他並不著急。
雙目微閉,雙手疊於腿上,右手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顯得悠閑自得。
一輛摩托車開來,停在車門旁。摩托車上的人,輕輕敲了敲車窗。
車窗玻璃降下,王洛平靜淡然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看著敲窗的人,等待著他嘴中的好消息。
“大哥,許鵬飛沒有受傷!”
王洛臉上的微笑瞬間凝結。
許鵬飛沒有受傷,沙墨珂已經死了,在韓城,還有誰能遏製他?
“席楠死了。”
第二個消息,更加如晴天霹靂,雖然外麵寒風料峭,但他的額角瞬間沁出了汗珠。
他忽然感受到一股涼氣從心底冒起,剛還覺得這個座位十分舒坦,此時卻如坐針氈。
席楠死了!勢必會引起許鵬飛的震怒,搞不好,韓城就會被他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
沒有盛大的追悼會,也沒有奢華的葬禮,一切,都在一場大雪中安靜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