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掏出一張百元鈔，說道：“不用找了，唱得很好。”
容顏輕聲一笑，問道：“開哥，看不出來，你聽懂流行曲的。你是有心的吧？”
盛開一愣：什麼是有心的？
他的確是無心隨手一點，就是這一首歌，也沒往別的地方想。而且，在聽這首歌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歌詞是什麼內容。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容顏忽然壓低聲音，輕輕哼唱了這一句歌詞，然後出聲一笑：“難道你不知道我叫容顏？”
盛開一愣，這才想起，這句歌詞裏果然有容顏的名字。雖然是巧合，而且有點牽強附會，但有就是有，這是事實。
“其實我是第一次認真聽這首歌……”
他覺得有點尷尬，忽然發現那兩人還在身邊沒走，不禁一愣，問道：“你們……怎麼還不走？”
年輕人躬身說道：“我們不能白要你這麼多錢，要不，我再給你們唱兩首？”
盛開說道：“不用了，你那喉嚨需要休息，這一首歌，我覺得值得那麼多，你不必不好意思。”
“那……太感謝了……”
兩人再次鞠躬。
這時，一個粗鄙的聲音喊道：“唱歌的，過來給我們唱幾首……”
年輕人本來還在不好意思，見有人招呼，隻得躬身說道：“那我們先去給他們唱了，放心，我們兩人專門在這裏唱， 以後有機會，我免費給你們唱兩首……”
盛開微笑著點點頭：“好，你先去給他們唱吧。”
他聽那人的聲音，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惹的人，怕他們去得晚了會生出是非，便催促他趕緊去。
同時，他偏頭看了一眼，見那一桌八九個人，五男兩女。
男的幾乎是殺馬特頭型，雖然是初夏，一個個穿著短袖，露出手臂上的紋身。
其中一個人是光頭，滿臉的橫肉，一隻腳應該是打著石膏，架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在那張椅子旁，還架著一雙拐棍。
兩個女的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一臉稚氣未褪，可偏偏穿得開放性感，一臉妝容看上去像是蠟人一般。
他不禁蹙蹙眉，容顏看他這樣子，笑道：“開哥，你老了，現在的小孩，都這樣。”
盛開收回目光，說道：“有時候還真是搞不懂這個世界的年輕人了……”
便也懶得管他，這樣的人到處都有，許鵬飛就管著好幾百。
不過，經過這麼一打岔，倒是把開始那個讓他尷尬的話題給岔開了。
兩人再次碰杯，容顏看夜空下的大海，說道：“海邊的夜，也這麼美……”
“心中有景，便處處是景。景由心生，心中高興，萬物皆是景，心中若是厭惡時，眼前縱然山清水秀，也是窮山惡水。”
聽著盛開的這一番言論，容顏心中居然感覺到了一絲震撼。
這個不怎麼說話的男人，怎麼也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
“我懂了。”
她忽然露出一絲羞怯的微笑，輕聲說道。
盛開一愣，詫然看向她，正要問她懂什麼了，忽然傳來一聲怒罵：“瑪的，老子不要聽你這破嗓子，就要聽她唱……”
隨即，“砰”的一聲，像是酒瓶被敲碎了，伴隨著女孩的一聲驚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