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寺在白雲山主峰的山坡上,幾乎到了山頂。
到了白雲山下,便有一條石板路延伸而上。
葉青青看到這裏的路好走多了,堅持要下來,兩人緩緩的向山頂走去。
寺廟不大,一座大雄寶殿,幾間禪房,一處夥房,幾間客房。
這座寺廟,或許是因為過於偏僻的緣故,平日裏極少有香客前來。寺廟中幾名僧侶,都是自己開荒種菜,自給自足。
兩人終於來到寺廟山門前,安慶寺的牌匾顯得十分陳舊,三個大字上麵的金漆,都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
牆上的白色粉刷層也已經脫落了不少,露出裏麵的青磚。寺廟的院牆,甚至有幾處倒塌,使得整座寺廟看上去有些破敗不堪。
好在這裏風景的確不錯,竹林掩映,陣陣山風中,隱含著沁人的花香。
兩人站在山門外,看著洞開的山門,稍稍停頓了一下,便舉步向裏麵走去。
一名看上去起碼六十出頭的老僧迎了上來,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問他們來這裏,是燒香還願,還是求簽問卦。
盛開告訴他,他是來找一名叫燕飛雲的老者。
這名僧人稍稍遲疑了一下,便帶著他們去往一間禪房。
來到禪房門口,僧人說道:“女施主留步,師兄有交代,請男施主單獨進去。”
盛開隻得讓葉青青在外麵等候,好在寺廟前院的樹蔭下,設有木椅,她便坐在木椅山等候。
心中雖然好奇,盛開為什麼會來這裏找人,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盛開不說的,她也不多問。
進入禪房,那名帶路的僧人並未跟進來,將門帶上,去給葉青青倒了一杯茶。
禪房中的床榻上,躺著一名枯瘦的僧人,須眉皆白,看上去,有些憔悴。
雖然是夏天,在他的身上居然還蓋著棉被。
盛開緩緩走過去,老僧聽到了聲音,緩緩偏頭看了過來。
然後,他那略顯渾濁的雙眼,緊緊盯著盛開,胡須抖動,似乎顯得有些激動。
盛開來到床榻前,看著這位躺著的老僧,問道:“你就是燕飛雲前輩?”
老僧沒有回答, 有些艱難的說道:“扶我起來。”
盛開上前,將他扶起,讓他倚靠著牆壁坐好。
“你是誰?”
雖然是被盛開扶著坐起,他還是劇烈的喘息了幾聲,才出聲問道。
盛開見他雙眼始終緊緊盯著自己,似乎帶著詢問的神情。
他心中一動,從身上掏出那塊紅色石符,緩緩的伸到老僧麵前。
老僧的目光立即落在石符上,嘴角抽動了幾下,然後從懷中也掏出一塊一模一樣的師父。
渾濁的雙眼中,緩緩流出淚水,然後雙手在床榻上用力一撐,居然雙膝在下,跪在了盛開麵前。
盛開吃了一驚,趕緊上前去扶, 卻被老僧拒絕。
“老天有眼,保佑燕家果然還有後人在世。小主人,我足足等了三十年,總算讓我等到了!”
他的聲音沙啞,神情激動,眼中滾落渾濁的淚水,可見他是真的高興。
盛開心中一陣堵塞,眼前的這個老人,為了燕家, 隱居於這山野之中,三十年如一日,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清苦、多少寂寞?
想起杜春花,為了燕家終身未嫁,自己的師父胡烈,可能已經冒險進入了八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