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昳年毫無所覺,他眼都沒抬,手上繼續認真地舀粥,隻有被長睫掩住的眼中掠過一絲絲狡黠竊笑。
“我本來想著你這一覺能睡到晚上,就先讓她回去報平安,最好能想法子把事情瞞一瞞,省的你家人裏擔心。”
顧昳年又給曲瑞喂了一勺,這才慢條斯理地回答她的問題。曲瑞提到讓莎琳娜去接人,雖然不知道具體接什麼人,但按曲瑞要強的性格,有些事肯定是希望瞞住的。
顧少,不要鬼扯啦,其實你這麼做就是想和曲瑞單獨相處對不對啊?
哼,傲嬌顧少直接賞了個白眼,畫外音君灰溜溜滾犢子。
曲瑞吞下顧昳年送到嘴邊的粥,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個人當她是鴨子在填嗎?
“好了。唔,飽了。不吃了。”曲瑞揮手投降。
顧昳年頗有些失落地放下小陶罐,卻又興衝衝地去洗手間,擰毛巾來給曲瑞擦手擦臉。
其實,她的手隻是輕傷,沒必要搞得好像她行動不能自理。
曲瑞在內心微微吐槽,卻架不住顧昳年的溫柔執拗,丟盔棄甲一路投降。
其實吧,習慣這個東西,萬分了得。
什麼事情,隻要你習慣了,就自然而然。有一句話叫什麼:水到渠成。
顧昳年十分地滿意,伺候曲瑞擦幹淨手,忍不住在她臉頰偷了一吻:“真乖。”
這個吻絲毫不帶欲念,有的隻有熨帖甜寵,仿若對待一個心愛的孩子一樣自然而發,如果自己因此作出激烈反應?反倒顯得有些不妥吧。
算了算了,就不要計較了吧。曲瑞刻意忽略自己心中萌動與糾結,如是安慰自己。
“等等,莎琳娜為什麼這麼聽你的話?我好像才是她的老板吧?”
曲瑞一麵對顧昳年就好像被下蠱,遲鈍得厲害,到這時候才想到這一茬。
顧昳年這個人身上有一種特質,就是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不知道是不是當老師當久了,渾身肅穆板正,不苟言笑得樣子,讓人就是對他說出的話,對他做出的決斷本能地服從執行。
莎琳娜那傻乎乎的性格,趨於本能地服從,本來也不出奇。
可曲瑞就是覺得心裏有些別扭,微微有那麼一些酸,薩琳娜明明是她的人,是伐啦?
“怎麼?有什麼對不嗎?她知道我是你的人啊,你不能拿主意的時候,當然就要聽我的。”
顧昳年的語氣一派篤定自得,語畢誇張地眨了眨眼睛,濃長若鴉羽的睫毛跳躍出一抹令人心動的弧度。
這麼近的距離,連曲瑞都有些看呆。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曲瑞捂臉。
顧昳年長得好看,她是知道的。可是這個男人好像有毒,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情形,就展現出不同的麵。
這個男人難道是洋蔥成精麼?扒開一層又一層。
腦海中陡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曲瑞禁不住莞爾,還有些發白的唇彎出一個小小弧度。
曲瑞的嘴唇生得尤其好。唇鋒柔和,唇珠飽滿,相書上說,長著這樣嘴唇的人,一來富貴好命,二來天生長情。
顧昳年舔了舔發幹的唇,心砰砰直跳,仿佛有一頭小鹿在胸腔中亂撞。
真是太丟臉了,怎麼說也是霸道總裁的人設,怎麼還會萌生出毛頭小子春心萌動的心境啊。
“對了。我給你準備一件禮物。”
顧昳年變戲法一樣,從旁邊的櫃子上托過來一隻巨大的禮盒送到曲瑞麵前。
他做了個“請打開它”的手勢,眼睛眨呀眨,一臉邀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