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昳年連“唔”都懶得“唔”一聲，興致缺缺的略點了下頭。
本來以為曲圓圓在中藥香料上有點見識，想不到不過如此嘛。看小姑娘滿臉激動，一副很想要的樣子，顧昳年在想，要不然明天給她捎一麻袋來？
“哇塞！香瑞瑞的安神香有著落啦！”
曲圓圓一蹦三尺高，得意忘形，竟然把心裏話給喊了出來。話一出口，胖胖的小手立馬捂住嘴巴。
可是，顧昳年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你說，曲瑞平時需要安神香？”
也許是他的臉色太冷肅，也許是他現在的樣子太猙獰，也許是顧昳年剛才護住曲瑞的那個本能反應，又也許是他天生散發出的那股子叫人信服，無法拒絕的氣場。
曲圓圓覺得對這個人，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嗯呢。也不是時常都需要。就是香瑞瑞有時候會做噩夢，夢裏很痛苦的樣子，這個時候就需要龍血香木做引配置的安神香才能緩解。”
曲圓圓說著話，臉上不由得帶上一絲擔憂。
情緒易失控、噩夢、受到巨大刺激會失去意識……全部都對上了。
顧昳年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那天他第一時間拿到曲瑞的腦部核磁共振檢查報告，看到上麵寫的那些數據就覺得不對，現在聽曲圓圓這麼一說，那一切就都對上了。
“曲小姐以前很可能受到過極大的刺激。你看，這裏的幾個地方明顯有些問題。這個症狀在醫學上並不罕見，舉個簡單的例子，曲小姐這種情況，可以算作創傷後應激反應的一種。如果能接受心理治療那是最好，還有就是一定要避免讓她的情緒過分起伏，最好能找到觸發誘因，這樣才能更好的規避。”
主治大夫的一番話，一字不落地在顧昳年的腦海中回響。
顧昳年的反常，立刻引起了曲圓圓的警覺。開玩笑，曲圓圓可是智商300的天才小孩。
“狐狸，怎麼了？是媽咪咪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顧昳年欲言又止，總不好跟一個孩子說那天倉庫曲瑞不正常的反應吧。
他想了想，道：“具體的什麼情況，從你能配置安神香來看，我估計你也猜到一些。抱歉，我現在不能透露更多。隻是有一點，你的媽咪不能受到太大的精神刺激。”
曲圓圓點點頭，“唔，這個我當然知道……對了，那龍血香木？”
“明天就給你送過來。”顧昳年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再不走的話，他怕自己在一個孩子麵前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
曲瑞這個樣子，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遭了天大的罪，受了天大的委屈。
別人或許不明白創傷後應激反應，顧昳年當了好幾年特種兵，怎麼會不明白。
他親眼見過這個病，曾經把一個彪形大漢折磨得骨瘦如柴精神錯亂。他隻要一想到，曲瑞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也受到這些苦。他就恨不得去殺人！
“男狐……”曲圓圓還來不及出口的話，被原封不動吞回去。
顧昳年走的很急，看背影甚至有些不穩。
曲圓圓特別想問問顧昳年，認不認識一個身上有龍血香木味道的人，因為那個人很可能是她和曲團團的生父。
其實，曲圓圓不是沒懷疑過，這個人就是顧昳年。
可是從校園到餐廳，再到剛才的近距離交談，曲圓圓隻聞到他身上有去疤痕藥膏的味道，卻並沒有聞到他身上有龍血香木的味道。
她的鼻子堪比最精密的儀器，曲圓圓深知自己是絕對不會聞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