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立在她身邊。
她若若大方的拿著一瓶酒,一點一點的往嘴裏倒,時不時還和旁邊的人說一兩句話。
她不像一個女子,像一個極其出色的將士。
自己營地裏最好的將士,都沒有她銳氣。
夜風吹的她長發輕揚,柔軟的發梢拂過她臉上堅硬的麵具。
自己盯著她,她也朝自己看來,卻是丟了一個嘲諷的眼神。
這個眼神讓吳江無地自容。
他收回了目光。
看向別處。
羊烤好了。
一個少了一條腿的老頭,跳著給自己遞過來一塊羊肉,一碗湯。
好久沒有吃飽的吳江,一口熱湯落肚。
眼淚都要滾落下來了。
燙。
好喝。
香。
再撕咬那羊肉,牙齒都想嚼碎。
太好吃了。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吃上熱飯了。
每日遇到的唯一熱的就是鮮血。
弟兄身上的血,噴出來是熱的。
隻是屍體是冷的。
他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湯,大滴大滴的落淚。
吃著,喝著,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都死了,全都死了,死了。”
他淚流滿麵,看著麵前的人群。
看著中心的火堆。
一個小女孩站到了他麵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們不會白死,我們會給他們報仇的。”
女孩說。
女孩的聲音很稚嫩。
吳江覺得有點好笑。
女孩頭上的小揪揪,開著花,像自己那外甥女,多年沒見了,現在是不是已經長成花一樣的少女了。
“你是誰?”
“我是盜匪頭頭嘍。”
女孩開口道。
其他人哈哈大笑。
吃了,飽了,醉了,睡了,醒了。
周圍空無一人。
要不是看到懷中的刀還在,吳江簡直以為自己被鬼怪抓走了,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他掙紮著起身。
沒有熱鬧的人群,沒有篝火,沒有烤羊。
門口還是那個斷腿的老頭,咧嘴看著自己:“你醒了?要吃點東西嗎?已經過午了。”
斷腿老頭坐在地上,望著自己。
居然已經過午了,他抬頭看看天,的確,日頭已經不在天上正中了。
他果然覺得很餓。
斷腿老頭,撐著拐杖給他拿了吃的。
是灰饃饃,鹹菜,還有粥。
比不上昨夜的,但是也算是極好的了。
他餓的顧不上,埋頭吃起來。
對方也在吃。
吃到一半,吳江忽然開口問道:“其他人呢?昨夜不是好多人,怎麼醒來都不見人了?”
“走了,都去打荊軍了。”斷腿老頭平靜的道。
“都走了?打荊軍?”吳江張大嘴一臉驚訝。
“走了,連我們的小村長都走了。”斷腿老頭道。
吳江跳起來。
“這不是胡鬧嗎?你們知道荊軍是什麼人嗎?他們見人就殺,尤其是孩童,那小家夥怎麼能也去?”
“郭先生說,她是我們村長,她要去。”斷腿老頭說完,繼續吃,眼神卻也是十分擔憂。
吳江呼嚕呼嚕的吃完,找斷腿老頭要了一條布。
他拿著把認認真真的把刀和手綁在一起。
“這麼好的刀,不撿回來,可惜,萬一我死了,刀不能丟。”
綁好了刀,他站起身,對斷腿老頭道:“多謝招待,我走了,我是官兵,荊軍按理應該我來打。”
斷腿老頭,看著這軍漢,一個人扛著刀下山了,骨道很長,他的影子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