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孩,我可以實現你的任何願望,告訴我,你最想要什麼?”那顆頭看著我如同她意料中的點頭,發出一聲喟歎,然後問我要願望。
我狐疑的看著她,顫聲問道,“你連身體都沒法給自己,又怎麼能實現我的願望呢?”
不過我現在還真是有願望,小孩子的心思總是變化多端,我幾乎每天都有幾個新的想法。
“哈哈,我不需要那累贅的身子。”她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她的咬牙切齒,我聽出來了,事實上並沒有這麼簡單,她雖然在清明家,但不一定就和清明是一樣的好人。
我想遠離她,忙著對她說,“我鍋裏還熱著東西呢。你要這樣在這裏一直堵著我。沒人關火就會出大事的。”我找到這個逃脫的借口,想趁機溜走。沒想到清明老好的一個人,家裏不僅有半夜闖入房間的男鬼,還有忽然從冰箱裏跳出來要我說願望的女腦袋。
纏滿了金色發絲的腦袋轉動了一下那金色的眼珠子,然後定定的用那眼珠子看著我。我不想和她麵對麵的,但隻是稍微一個餘光而已,好像就被她的眼睛拖住了魂。
我不可思議的移動著眼珠子跟著她的眼睛走,好像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她的眼睛控製住了,這讓我極度想掙脫開,衝出這裏。
隻聽耳邊傳來一聲“嗬嗬嗬——”的笑聲,她尖尖的猩紅色的舌頭從紅豔豔的嘴巴裏伸出來出來,腦袋湊過來一下舔在了我的臉上。
重疊的沙啞聲音好像鋸木頭一樣,哢吃哢吃的。“契約正式成立,說出你的願望吧,然後將你的靈魂和身體出賣給我。”
我在心裏使勁的搖頭,我怎麼可能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呢?身體發膚授之父母,我的媽媽都沒同意,我同意也不行的啊。我的腦袋裏不知道為什麼會蹦出這麼奇怪的想法,總之我的意識是完全抗拒的。
但我的脖子和靈魂好像是被人捏在手裏的玩物,對方輕而易舉的就將我玩弄在鼓掌之中,這種感受讓我極度憋屈又難過。
我的喉嚨好像在打架,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逼迫我說出那些我並不想開口的話。
“我想要媽媽出院然後有一棟大房子,我想要清明永遠和我在一起。”我終究是在那掌控中掙紮著極度不情願的說了,我閉著眼睛,等待著她最後的宣判。
我不怕死,我死過一回了,但是她這樣逼我害我,讓我恨透她了。而這個金色的腦袋忽然哈哈大笑,聲音在整個屋子裏回蕩起伏,好像做了什麼讓她睡著也要笑醒的事情。
“不就是逼迫了一個小孩子了嗎?也不知道害臊,還笑得這麼開心。”我辱罵她,想要讓她正確的意識到自己的齷蹉行為。
她的笑聲果然戛然而止,然後對著我邪惡的一笑,我還沒明白過來,她就對我張著嘴巴,露出那長長的尖尖的如同毒蛇一樣的石頭和牙齒,我以為她會一口吃了我的肉體,畢竟她讓我把自己的肉賣給她。
我一嚇,慌忙驚叫著閉眼睛。就在這時,隻聽“哢嚓——”一聲同時和我的尖叫聲一起響起。啊!門鎖在被人打開。
“清明,救——”我還沒說完,就一陣天旋地轉,然後我發現我所在的地方變了一個方位,我“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呆呆了望著前麵的這個人,不,我的身體,真是驚呆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從地上爬起來,一下衝進了門口提著東西剛剛進門的北海清明。我一陣眩暈,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絕望。
不,不,這個毒瘤一樣的人頭占用了我的身體,她用了妖法,和我交換了一個位置。可是,一想到自己忽然成了一顆腦袋,我驚懼萬分,驚恐的睜大了金色的眼睛,盯著門口的清明和“我”並肩向我走來。
這一高一低的身影,我是第一次以外人的視覺來查看,竟然會覺得如此的熟悉,這個模樣經常在我的夢裏出現,我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這麼真真切切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帶給我的不是快樂,而是悲憤和痛苦。